“七夕嘛。”顧佳雅眼中笑意不減,說:“我晚上正好要去春風樓,你若有空便和一同去吧。”
“今天晚上?你能出府了?”司徒蜀月驚訝道。
“沒錯,咱們倆再加上素傾。”顧佳雅笑彎了眼,頓了頓又補充道:“咱們三個小酌幾杯,改日我再請你們倆過來,定要暢飲個不醉不休。”
司徒蜀月心頭一喜,正想點頭說好,卻先問了一句:“今日為何不能暢飲?”
顧佳雅眼波似水,是懷揣著少女心事的人才獨有的神情,說:“晚上他來接我,我們還要去看燈會,不能醉。”
司徒蜀月沒有做聲,也沒有問顧佳雅口中的“他”是何人,呆坐了半晌才極低地輕笑了一聲,像是自嘲。顧佳雅仍在裁剪花枝,也不知有沒有聽見。
“我今日有事,就不去了。我改日再來看你。”司徒蜀月聲音清冷,語氣裡聽不出情緒,說罷便起了身。
“欸……你等等!””顧佳雅還想說話,抬頭見他已經一個縱身跳上了房簷,連衣角都來不及抓,聽見顧佳雅的聲音頓了頓腳,卻頭也不回地繼續走了。
顧佳雅直覺他今日有些不對勁,卻又想不到自己哪裡得罪了他,平日裡也不像是小氣的人,今兒這是怎麼了。
顧佳雅想不通,也懶得再想。下午精心打扮了一番,便直奔了春風樓。
素傾上午接到王府來的訊息,便一直沒有外出留在春風樓裡等候。許久不見顧佳雅,上次因為收貨的事請去了鄰邊的鄉鎮一趟,回來之後才有小廝告訴自己發生了何事。
她曾去過王府,卻被擋了回來,侍衛說王妃身體有恙概不見客,她便寫了一封字條讓門口侍衛送到顧佳雅手上,卻也沒了回信。她擔憂不下,便對情報網的人下了令,去探查九王妃如今的情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派出去的探子很快便回來了,說九王妃所在的梧桐苑守衛森嚴,而且四周佈滿了眼線,有些是江湖上的人,有些則是朝廷養的人,所幸王妃在院中平安無事,除了不能出門,其餘生活一切如常,看來只是暫時被圈禁起來了。
素傾這才放下心,思索了一番,顧佳雅被關肯定與龍孟然脫不了關係,龍孟然畢竟是親王爵位,還沒搞清楚就硬碰硬只會吃虧,再說他名義上也是顧佳雅的夫君,別人的家事自己也不便去管,於是便下令繼續讓人留在王府暗中打探情況,以保護王妃為中心任務,有事即刻上報便是。
她性子這般野,這次估計是被悶壞了的。素傾心想。
果不其然,顧佳雅風風火火衝進了春風樓,推開房間門便給了素傾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素傾本就纖細,被她猛地一撲差些跌到地上,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來,給大爺笑一個,大爺可想死你了~”顧佳雅像只樹袋熊一般掛在素傾身上,一點形象都不顧,若不是抱著自己的人穿著女裝,還有熟悉的聲音,素傾受到驚嚇,藏在袖口的暗器芙蓉刀差點便脫了手。
“你倒是無師自通,和從前那些嫖客一個德行。”素傾柳眉一豎,佯作生氣的模樣,卻藏不住眼裡的笑意,說:“快下來。”
顧佳雅一動不動,像只小貓一樣蹭了蹭素傾的肩膀,道:“我不,我這都快一個月不曾見你,怎地這麼小氣,連抱一抱都不準。”
素傾無奈,只得讓她抱著,過了一會又拍了拍她肩膀,哄道:“快些下來吧,叫人看見像個什麼樣子。”
顧佳雅捏著嗓子道:“喲,素傾姑娘這是怕別人誤會,有磨鏡之好?”
素傾聞言臉漲得通紅,作勢要打,顧佳雅卻急忙從她身上跳了下來,動作之敏捷,生怕慢了一秒素傾的巴掌就抽到了自己臉上。
素傾氣得跺腳,卻找不出言語反擊,只能嗔道:“你這不正經的模樣,真該被多關上幾天長長記性!”
顧佳雅怕把她惹怒,連忙見好就收,湊過去扯著素傾的衣袖撒嬌求饒:“哎喲我的好姐姐,你別生氣,是我不對,是我嘴上沒個把門的,就算是‘磨鏡之好’那肯定也是我纏著你,素傾姑娘這般美貌,我若是個男子,定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素傾又好氣又好笑,看著她笑嘻嘻的樣子,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你若是為我寤寐思服,你家王爺還不得把我這春風樓給拆了。”
顧佳雅知道她不會真的生自己的氣,挽了她的手坐下,這才從身後拿出兩壇梅子酒出來,還是上次司徒蜀月從城郊帶給她的,她特意留下了兩壇,道:“以前都是我來向你討酒喝,今兒是個好日子,我便帶著酒來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