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只是恢復的第一步,姜愈白接下來還要進行長時間的康復治療。
一想到還要再經歷一遍夢裡的折磨,姜愈白就覺得生無可戀。
“來,一二——走!”
在護工阿姨的幫助下,姜愈白艱難地坐上了輪椅,準備開始今天的復健。
莊晏合已經開學,所以這幾天都沒有來看她,這讓姜愈白輕鬆了不少。
在夢裡,她任性地讓莊晏合休學陪護自己,幾乎完全剝奪了對方的個人生活,任性得令人髮指!
“爸爸,其實復健只要有醫生陪同就夠了,還有阿姨幫忙呢,你們不用每天都來的。”
不止是莊晏合,如今她連讓父母整日陪同都覺得不好意思。
爸爸媽媽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卻輪流來照顧她,奔波在家庭、公司和醫院之間,這段時間兩人都憔悴了很多。
“你在說什麼呢?這麼重要的事,爸爸媽媽怎麼能不陪著你?”姜先濤英俊的臉上滿是慈愛和心疼,“乖寶最近受苦了,爸爸給你買了好多禮物,都等你回去拆呢,你要快快好起來。”
姜愈白麵露無奈:“都說了不要再叫乖寶,我已經長大了。”
“就是,你怎麼老記不住。”
遊慧敏埋怨。
老父親滿臉討好:“好好,爸爸以後注意,采采乖。”
姜愈白嘆了口氣,眼角的傷疤微微扯動了一下,勾出了一點兒疼痛。
其實這些都是小事,她只是怕父母還像過去那樣對待自己,減弱自己的意志力。
她在夢裡會留下殘疾的最重要一個原因是復健時不肯吃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說,還不聽醫生的話,結果花了半年時間都沒恢復好,左腿最後才徹底跛了。
現在不想吃的苦,將來只會十倍百倍地還回來,她已經非常明白這個道理。
“今天你們可別哭昂,我真的不疼。”
姜愈白不想兩人陪自己復健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兩人看她受苦哭得比她還厲害,弄得她也有點繃不住,本來想只流汗不流淚的,結果每次復健完都兩眼通紅。
“今天我們一定不哭。”
兩人和護工一塊兒把她送到復健室,醫生已經在裡面等她。
“加油采采,你可以的!”
遊慧敏和姜姜濤為女兒加油鼓勁,而姜愈白猶如即將上戰場般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
莊晏合走到復健室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姜愈白緊咬著牙關,白皙的臉已經憋得通紅,汗水自她額角不斷流下,那雙細得竹枝似的雙臂艱難地扶著撐杆,兩條軟得像是棉花般的長腿緩慢地移動著腳步。
而她的雙親站在不遠處,雙雙老淚縱橫,抱頭痛哭。
“……”
姜家寵女兒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同樣出名的是姜愈白三天兩頭招貓逗狗,惹是生非的驕橫幼稚言行。
什麼為了買到最新款的包包連夜打飛的去國外血拼啊,什麼為了顯擺包下一整棟商業中心過生日啊,什麼為了與人攀比在一些無聊遊戲裡一擲千金啊。
她甚至親眼見到過一回,姜愈白給某位小姐送了一條真鱷魚當生日禮物,搞得生日會現場大亂,宴會被迫終止。
而起因只是那位小姐在某個遊戲裡和她競價,率先買下了限定款鱷魚寶寶。
總之,姜愈白的“豐功偉績”一件件都只能用離譜和誇張來形容,也不怪外界說她驕縱任性,蠻橫無理。
姜父薑母的風評也沒少被這個女兒拖累。
老實說,一開始姜家上門提親的時候她很疑惑也有些猶豫。
莊家說好聽些是書香門第,祖上有過貴族頭銜,但到了她父母這一代已經不剩下什麼了。
她父母算是比較有名望的大學教授,社交圈子裡也有一些達官顯貴,可論起地位根本無法和真正的貴族以及姜家那批新興資本家相提並論。
所以她雖然認識姜愈白,但一直都不怎麼熟悉,因為兩人混的圈子有一層厚壁。
除了兩人的父親是老友以外,她真的找不到自己和姜愈白有什麼交集和共同點,但最後她還是答應了這門婚事。
當初她主要考慮的是三點,第一點自然是姜家的家世。
姜愈白的祖父靠地產發家,父輩又趕了一波網際網路的風口,現在正如日中天。
姜家答應她婚後不會干涉她的自由,並明確會給予事業上的幫助,而她恰好有許多想法需要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