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歆,這張卡你拿著,大人的事兒跟你解釋不清楚,你別天天這麼哭,不愁吃不愁喝你哭什麼呀?”周自鴻知道周歆不在乎這些,可是他跟她媽媽沒辦法複合了,他給不了女兒別的了。
“你都長大了,有很多事情要自己去面對了,你總不能都依賴爸媽。”
“長大了就得失去家庭嗎,誰說人長大了就爹不疼媽不管了,而且我還是個高中生,我都還沒成年呢,你讓我怎麼接受啊?”
周歆可能是把十幾年壓抑的眼淚盡數釋放了,“我知道我家不缺錢,可是除了錢我們傢什麼都缺,沒有愛,沒有親情,沒有陪伴,沒有教育,從小到大你們給我開過一回家長會嗎?你們生我幹嘛呢?像培養一個公司裡的實習生一樣,除了看成績單就什麼都不管,上完大學接你的班,我跟家裡的司機都比跟你熟。我都不敢管你叫爸,周總,我想我媽,我特別特別想我媽。”
我也想你媽,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周歆爸爸是個長情的男人,周歆媽媽就叫席錦繡,這段婚姻撐了這麼多年已經不容易了。只是為了回報當年她跟自己這個窮小子私奔到北京闖蕩,周歆爸才一直忍著她媽媽的頤指氣使,這些孩子都不知道,他可能永遠都不會說,但到了現在已經是仁至義盡,無法挽回了。
連帶著安安的心情都陰雲密佈,筷子都夾不住菜了。
“通州做房地產的,不會是錦繡華年的周自鴻?”
“爸你認識?”
“以前合作過,我知道他女兒跟你差不多大,她是你同學?”
“我同桌!她說,她爸媽可能在鬧離婚,她每天都鬱鬱寡歡。”
“唉,我記得老周不是很想提到家裡的事兒,但對他女兒還是很上心,我沒多問,好像是婆媳關係一直不好吧。”
“但是,周歆之前就是住在奶奶家呀,那她豈不是很久很久沒見過她媽媽了?”
媽媽端飯走過來,不讓老公說了,“跟安安說這些幹什麼,安安別瞎想,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些都是很正常的。”
很正常的,什麼意思,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嗎?
心情像堵死了一樣,安無恙都不想寫作業了,不自覺又翻開汪國真:
南方的水溫柔明麗
北方的山豁達粗獷
兩行飛轉的輪子
曾載我幾度南來北往
南方的土地
鑲嵌著數不清的魚米之鄉
南方的山水
曾孕育了多少風流千古的秀女和才郎
此刻周大小姐已經在她家的酒店裡一邊扯著美元抽紙,一邊淚光盈盈了。另一個在自己房間爆炸的是魏大小姐,她把所有家裡能拔的花花草草都拔光了,“22比18,他不喜歡我,不行我不能放棄。”
魏朝語又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念,嗑出一盤子的瓜子皮兒,終於欣慰“他喜歡我,可是比分依然落後啊,我的嘴都嗑麻了。”
提心吊膽的週一,魏朝語又莫名其妙對同桌發脾氣,易青辰不禁感嘆“還是熟悉的味道啊!”熬了一上午,易青辰終於忍不住去走廊找厲君陽傾訴。
厲君陽之前就和魏朝語一桌,完全感同身受,“你同桌也這樣啊?我還以為魏朝語是個不太典型的女孩子呢,徐芷微可真的是個公主啊。”
易青辰故意,“那要不咱倆換換?”
“換換?”厲君陽表情微妙,“老師安排的,能換嗎?”
“老師為什麼要這麼安排啊?”易青辰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懂!
白瞎我在草紙本上一遍遍劃拉著“渭城朝雨浥輕塵”了。
體育課,沉寂一週的新鮮細胞被喚醒,女生們歡聲笑語地下樓,結果被通知要去掃雪。
“為什麼?以前不是上游泳課嗎?”跟易青辰莫名其妙鬥氣太久,魏朝語還等著出去放放風呢。
“現在也上”,謝佳澍把除雪工具拿來,“但是不讓我們班上了,因為我們班都在背單詞,還有女生拿澡筐去的?被點名不讓上游泳課了,體育老師也不來管我們了。來來來,幫忙分一下,你們不錯了,男生都去搬器材了呢,重死了。”
“女生呢?”林鶴鳴把一摞球拍遞給厲君陽,謝佳澍從後門進來“掃雪呢。”
“她們是應該運動運動了,一個個嬌小姐似的。”霸總厲君陽白眼道。
蔣凌的目光投向窗外,尋找一個身影。
女生們吵吵鬧鬧把雪掃完,一個不小心,魏朝語就在冰上滑倒,女生們都跑過去,“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