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人生一世,有厚必有薄,上天賜你心有錦繡華章,亦必討你身體髮膚,寸寸還於他。
早慧者早折,雖然安無恙不願承認,可是從她出生開始就註定了安家為了她這病不得安寧。可惜了這個灼灼年華,喜讀詩書又乖巧伶俐的孩子。
真應了書裡的話,還盡了眼淚就該回去了,可那一天是哪一天呢?也許就是明天呢?
安無恙的爸媽雖然早就習慣了,可是不代表他們不承受著失去女兒的恐懼與折磨。
安無恙的媽媽柴靜和原是個優秀的初中語文老師,可是後來為了照顧安安的姥姥和她,辭了工作,在家裡做雜誌的專欄作家了。
安無恙從小喜歡看書,爸媽是既高興又心疼,小小年紀那麼聰慧,可是她的小身板受不了啊。
也許,她太早就把一生的智慧都用盡了,她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不敢想太遠的,最大的心願就是讀北大的中文系,可她經得住高考烈火鍊金般的鍛鍊嗎?
如果能選,安無恙絕對希望平平安安看著年年花開花落,可是不能選,只能,願她平安無恙吧。
週一一早
安無恙把歷史年表給班裡每個人都影印了一份。
林鶴鳴還怪不情願的,傳了個條子給前排,“你怎麼給全班都印了一份?我以為這是我的特權呢。”
沒想到紙條很快就傳回來了,“你的問題很有代表性啊,提醒我了,早應該給大家總結的,以後你有什麼問題都告訴我,我就按你的總結了。”
什麼意思,是說我不會的,就是全班問題的匯總了,我就是錯題集唄?這個安無恙不開口則已,一說話這麼氣人呢!
這節數學課,數學老師應該想叫鄭重上黑板做題的,但是鬼使神差地叫徐芷微上去做。
徐芷微這個人就是愛緊張,坐在下面自己好好想還能做出來,到了前面就不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麼了,字倒是很漂亮。
偏偏數學老師是個急性子,“你看你這一出手就沒出好,你這練字呢?先回去,那個,江曦月,做出來沒?上來做一下。”
徐芷微剛回到座位,鄭重就把自己的草紙擺在她桌子上,工工整整寫著解題四個步驟,可是心機地把草紙本另一邊用自己胳膊壓著,徐芷微瞪了鄭重一眼,把本子悄無聲息搶過來了。
後面周歆同學不樂意了,你倆演電影呢?踹了一下前面凳子,“看黑板!”
安無恙笑,江曦月的題也解完了,“很規範”,老師說,“不過還有一種方法更簡潔,誰還有其他演算法?好,林鶴鳴。”
江曦月是數學老師在3班教過的學生,所以老師對她的數學底子比較瞭解。
但是當林鶴鳴這麼輕鬆又簡便地解出這道題的時候,老師還是驚訝了一下。狠狠表揚了林鶴鳴的進步很大,思路很清晰,理科思維很強吧啦吧啦一大堆。
林鶴鳴不想這麼高調的,這個解法是他同桌剛教他的,現在卻引來了包括本應尷尬的江曦月在內的同學的目光。
江曦月?怎麼形容呢,冰雪聰明?不,只是想突出冰雪。冰心玉魄?也不行,不瞭解她的內裡是怎麼樣的。冰姿瓊骨?也沒那麼漂亮啊,不過人家又瘦又高,穿校服褲子腿都那麼長。
“幹什麼呢!”抱著作業正要發的數學課代表魏朝語叫醒思緒飄遠的安無恙,“歷史老師叫你取練習冊。”
“哦,馬上去。”
安無恙到了歷史辦公室才發現,新練習冊到了,五十多本好厚的,我怎麼拿呀?可安無恙掙扎了一小下還是抱著它們下了樓往九班走,正好被林鶴鳴接住。
“給我。”安無恙推脫著還是被林鶴鳴拿走一大半,“老師怎麼讓你一個人拿呀?”
“估計她也不知道這麼厚吧,沒事兒,又不遠。”
兩個人把練習冊挨座發下去了,在大家的怨聲載道里,歷史老師來了。
“你都給發下來了,這練習冊是上下兩冊,這我都嫌厚。對了,那個誰,易青辰過來。”
易青辰聽到自己名字走過來,原來他是在5班的時候的歷史課代表。這回轉班,所以和安無恙一起當歷史課代表,太好了,安無恙輕鬆好多啊。
可是,這個易青辰語文比我高兩分,也是歷史課代表,安無恙怎麼那麼慌啊!
林鶴鳴當時在後排發練習冊,所以沒聽到,他是第二天早上看到安無恙和易青辰一起收歷史作業的時候才知道的,他都急的想去當語文課代表了!
林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