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姜湖眉頭微皺,揮揮手,沒理他。
這人平時睡得很淺,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醒過來,而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樓下賣早點的,趕著上班的,甚至小區的清潔工人都已經開始除草了,喧囂不止,他居然一點都沒感覺到。
沈夜熙撐起自己的身體,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伸手輕輕地攏過姜湖散落在枕頭上的頭髮,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後拎過床頭的手機,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打電話給楊曼。
壓低聲音問:“今天局裡有事麼?”
楊曼:“沒事,盛遙剛打電話來請假。”
沈夜熙滿意:“行,交給鄭思齊他們吧,剩下的咱就不管了……嗯,對,我不過去了。”
楊曼樂了,明知故問:“姜醫生呢?”
“他今天不大舒服。”沈夜熙非常正人君子地說。
楊曼奸笑:“你得手了?”
沈夜熙:“嘿嘿嘿嘿。”
楊曼尖叫一聲:“啊!八年抗戰啊,沈夜熙同志你終於堅持到了最後拿下了敵人的堡壘!好樣的!”
沈夜熙:“好說好說。”
楊曼:“好想看現場版嗷!”
沈夜熙回頭往臥室看了一眼,冷笑一聲:“你好想看什麼?”
楊曼噎了片刻,意識到自己忘形了:“不不不,我什麼都沒想看,沈隊你看我純潔的眼睛聽我厚道的聲音!別讓我去掃黃打非組幫忙,那邊晝伏夜出的面板都不好了,咱將來嫁不出去咋辦啊是吧?我知道你肯定不忍心的,沈隊你對待同志從來都像春天般的溫暖,以後缺什麼,儘管問我要!帶劇情的不帶劇情的,車震的**的,要啥有啥!哈哈哈哈,沒事我先走了,就這樣,拜拜了。”
楊姐,你嫁不出去,絕對是自己抽的……
番外二 盛遙
很久以前,舒久覺得,自己是個瀟灑的人。
他有瀟灑的本錢——英俊的外表,卻不能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有比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要好的家世出身,出生的時候,反正嘴裡肯定算是含著把勺子的,甭管那勺子啥材質。
可是遇到盛遙以後,他才發現,自己這種“瀟灑”,其實有另一種說法,叫做“不著調”。
得天獨厚是一種幸運,不過也只有和他一樣無所事事的人才會羨慕這種幸運。
盛遙最近相當的忙,忙得簡直腳不沾地,半夜裡一個電話打過來,也得揉清楚眼睛,穿上衣服轉身就走,整個人像一張繃緊了的弦。臉色蒼白,眼睛下面有一圈重重的陰影,工作忙的時候晚上回來連飯都趕不上吃,礙著那點小潔癖,草草洗個澡,倒頭就睡,連頭髮都來不及擦乾。
舒久覺得很心疼,而心疼的同時,又忍不住深思。
要知道以前,“深思”這種東西出現在舒大明星心裡的機率,簡直比路上被五百萬砸暈了頭還小。
他吃最好的東西,坐最好的車子,鎂光燈下無數人捧著,有些為了他的外表,有些為了他背後的家世。
浮華充斥著他生命中的每一個角落,他一出門,就習慣性地帶上一抹遊刃有餘的笑容,勾引著無數男男女女,一晌貪歡,或者……只是淺薄的迷戀。
他演過很多的人,包括俊朗的英雄形象,特警甚至私家偵探。
案情總是要撲朔迷離的,破案的過程總是要扣人心絃的,男主總是無所畏懼的,女配總是趨之若鶩的。但他從來不知道,真正查一個案子、為一個真相、替受害者討一個公道,其實是那麼瑣碎的事情。
盛遙有時候下班時間仍然會坐在那裡,四五個小時不動地方,一點一點地翻查著那些看似毫無關係的資訊,試圖從裡面找出最細微的蛛絲馬跡,累了就揉揉鼻樑,趴在桌子上小睡一會,十分鐘以後起來繼續做。
他會出去一整天,遊走在那些潛藏在社會角落裡的線人中間,一身酒氣,一臉疲憊厭惡地回來,為了一條若隱若現的線索。
他目睹生命和死亡,最病態的心理,最晦澀的人性。即使盛遙有空就會為了保持體形而運動,可是抱著他身體的時候,舒久還是感覺得到他那突出的、嶙峋的骨頭。
盛遙昨天晚上接了個電話以後,突然臉色大變地跑了出去,舒久一個人睡不著,百無聊賴地靠在床頭等他,翻了兩頁書,然後突然提起電話,按到盛遙那一頁,猶豫了一下,沒有撥出去,又翻到下一頁,撥號,電話很快接通了。
一個低低的男聲傳來,帶著一點笑意,也有點無奈:“你怎麼會想起給我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