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姜湖說,“她的花不是買來的,所以不大可能是花店的人送來的。你們能想象麼?她一路上都是在很小心地照顧著那束花。”
“如果是那種受過所謂貴族式教育,非常追求完美和品味的男人呢?”楊曼問,她聳聳肩,“真的有這種龜毛人種的,我見過。”
“衣服頭髮都一絲不苟,噴香水,任何東西擺放都要有序,禮貌周到的那種?”姜湖問。
“對啊。”
“那麼他坐在公交車上,我應該會有印象的,那種人混在人群裡會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格格不入,尤其是公交車這種什麼人都有的公共場所。而且……”姜湖想了想,笑了一下,“說真的,我真的覺得,如果是這種人的話,不會往公交車上放炸彈,炸起來的塵土和擁擠的人群對他來說就很可怕了。”
眾人靜默片刻,即使沈夜熙覺得姜湖這幅連嘴唇都泛著蒼白的樣子非常礙眼,還是忍不住把眉頭開啟了一點,輕輕地揉揉姜湖的頭髮:“有人誇過你是個天才麼?”
姜湖卻沒笑,他微微皺起眉,好像在思量著什麼。
沈夜熙問:“還有什麼問題?”
“很奇怪,”姜湖說,“公交車上投彈是相當危險的行為,尤其國內車上這麼多人的情況下,一般都會有人喪生……可是,到現在為止並沒有。”
沈夜熙看著姜湖病號服領口露出的繃帶,臉色冷下來:“你傷成這樣還不算嚴重麼?”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她只是單純地想看爆炸時候人們的反應,她大可以不用在炸藥的分量上那麼小心,我覺得那麼多人的情況下,炸死人比不炸死人要容易得多。”
“她自己不是在車上麼?如果她是為了怕誤傷自己呢?”安怡寧問。
“第一聲爆炸聲響起的時候並沒有爆炸發生,我一直想不通,如果她在不同的地方放兩顆炸彈,不是一樣可以看見她要的結果?”姜湖抬起頭來,眉心微微地攏著,“她甚至送了花給我。”
“你的結論?”沈夜熙臉色仍然不大好看,卻沒有再打斷他的話。
“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她似乎潛意識裡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有什麼迫使她去做這樣的‘實驗’。你看她甚至悉心照顧一束花,我覺得她幾乎是……”溫柔的。覺得沈夜熙可能不大願意聽見這樣的話,姜湖把剩下的三個字給嚥了回去,他有時候覺得沈隊這人正義感太強,對犯人總有那麼點不近人情的仇視態度。
沈夜熙沉默了一下,俯下身,把被子給他往上拉了拉,然後小心翼翼地半抱起姜湖,把他靠的枕頭放下來,讓姜湖躺回床上:“我大概有數了,你休息吧。”然後他回過頭去,“我們把分析重點放在女性身上。”
“沒問題。”盛遙低頭去看懷裡的電腦,“咦”了一聲,“剛剛淨顧著跟你們說話了,有個最新的分析結果出來了……不是二路監控器裡的影片,這好像是市民寄來的案發後路人拍的照片吧?是九十七路?”
“是個男的呀?”安怡寧湊過去看,“男的是不是可以忽略不計了?嗯?等等……叫張健?張健?!”
她的眼睛徒然瞪大了,連沈夜熙也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這個“張健”是什麼人,愣了片刻。
安怡寧的記憶力確實強大,凡是她瞄過一眼的卷宗,基本上都能說出個七七八八來:“頭兒,張健呀!不就是第二起滅門案的被害者,那個當大學教授的男主人!我記得他!”
“打電話給君子,讓他立刻去調查一下案發附近受害者的行程。”沈夜熙語速極快地說,“盛遙繼續查,把能蒐集到的六路車的現場照片中的涉及人員也都查檢視。”
線索連上了。
眾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一鬨而散去幹活了,片刻,病房裡只剩下抱著筆記本的盛遙和姜湖。
盛遙的筆記本設定了自動程式,一點一點的繼續往下掃,看著一幫人各自去忙活,忍不住無所事事地問了一句:“你怎麼做的?”
“嗯?”
“準確地說出每個案犯的心思,預知他們的行為或者想法?”
姜湖想了很久,他半張臉被柔軟的頭髮擋住,垂下來的眼捷擋住了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悲傷情緒,半晌才低聲說,“鑽到他們心裡,把自己代入他們的角色裡,假裝我能感覺他們的憤怒、絕望和瘋狂。一個我很尊敬的老師曾經對我說過,只靠理論上的東西和統計資料,永遠也不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犯罪心理學者,因為你要剖析的是別人的靈魂,所以也要付出自己的靈魂。”
盛遙沉默,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