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憤憤不平的還想要朝著某人尊臀在來上一腳,但這會兒是談論要緊的事情,沒奈何只能平復心緒,坐定聊道“察覺出來了,今天這傳話的訊息過來,就更明顯了,朱厚照判斷的沒錯,朝中臣子,確實有壓制皇權之意。”
提及此處,他有些壓不住火氣,破口大罵道“他媽的,不要讓老子曉得是哪個鳥人出的要給老子換個爹的餿主意,我非得給他大卸八塊不可!”
“誒,兄長,不要如此辱罵將歸屬於你的那幫子賢臣啊,其實這幫人出的這個主意,雖然缺德,但絕對算不上爛,剛才朱純朱老叔去找隨隊的文人聊了聊這個事,在禮法上來說,這個事站得住跟腳,儒教有兄弟絕嗣,繼承人過繼給其人續血脈的講法,他們理論依據就是這個。”
“曉得,我曉得,我學儒學比你這懶貨多些,既然禮法上站的住跟腳,那麼背後出主意的這個人,是想要把整個儒教拉上,跟皇權做拉鋸了,正是瞅準了朱厚照新死,皇帝位短暫空懸,皇權出現空白期的這個時候,不容易啊。”
“兄長,你怎麼想的?”
“兄弟姐妹們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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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先抓住了再說,皇權好比繩子頭兒,咱們想要幹一些事情,就非得抓住了不可,否則什麼都被朝臣掌握了,你看著吧,咱們遲早得給困死!”
“我是說大家夥兒,比如常平,常安他爹,他們不會怪罪吧。”
“意見,肯定有一些,到了京城,我給他們說便是。”
“到時候把人籠在一塊,聚一聚,咱們把話講清楚,不能叫人覺得,我披上黃袍,就從朱厚熜,變成別人了。”
“好。”
“咱們既然選擇了從高處去改變時局,改變國家,那麼問題就一定要講清楚,我們現階段,最直觀的敵人就是朝臣們,這些人掌握國家最大的權力,我們必須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拓展出咱們活動的空間。”
“不僅如此,居住在京城的勳貴勢力,商人群體,下轄的州縣,府衙咱們都必須有一個清晰的認知才行,到時候咱們要先出去逛一逛,你記得穿平民百姓的衣裳跟我出來,別特麼跟小時候一樣,穿著錦緞繡袍就出去瞎晃悠。”
“好。”朱厚熜心裡一暖,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忽而又問道“你這些天來,每到一處地方就出去繞一繞,可看到什麼東西?”
陸斌臉色肉眼可見的低沉下去,一抹陰霾之色在他的眉頭展現,固定,怎麼也沒有消去的跡象。
“每次待著補給的時間不長,太詳細的,我也沒有看見,但有些比較突出的問題,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還是土地兼併的問題?”
“是,經過潞安府的時候,那邊已經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土地,土地,有些土地拋荒了。”
朱厚熜被驚住了“拋荒?土地怎麼會拋荒?無農人種地乎?不對啊!潞安府人多地廣,怎會有地荒無人種的情況發生?”
“我料想,應當是土地兼併到了一定程度之後,當地家族沒有餘力招佃戶耕種,於是寧肯拋荒。”
“是沒有餘力,還是不肯舍下餘力?”
“大概是後者吧。”
“媽的,該殺,潞安府,上到府臺,下到各個家族,個個該殺!!!”
“這不會是個別現象,是演變而來的,只不過這個地方做的更惡劣而已,只不過別的地方你朱厚熜還沒有看見而已。”陸斌實在忍不住兜頭一盆冷水澆下去。
朱厚熜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眼中卻閃爍著幽幽鬼火“我明白,我明白,就像你說的,這是這個延續了千年的時代的錯誤,我明白,陸斌,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有,流民問題,流寇問題,有些家族甚至已經開始養寇自重,用以獲取橫財,以及給縣官刷政績,還有就是貪官問題,貨幣問題,經濟問題,商會商幫這些人遲早是大麻煩,他們對於人的腐蝕實在太恐怖了,儒教,禮教問題,我還是認為女人有資格在陽光下與男人一起共事,吳嬸嬸這樣的人,你認為她不如男子嗎?”
朱厚熜沉默下來,抿了抿嘴,用低沉的嗓音說道“吳嬸孃那樣的女子,當然比許多男人都要厲害,她可是在刀兵之中救下了修竹,救下了小跳蚤的堅強女性,我能叫她一聲吳嬸孃,可是我的幸運!”
“哥,抱歉,我說著急了。”
“沒關係,兄弟,這真的沒關係,你們都不願意在我面前提及她們,但我不會沉淪在悲傷的情緒之中,絕對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