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青不由多看了這禁衛統領兩眼,默默把這人的相貌記在了心裡。正在失神時,一把閃著寒光的劍又橫在了她的脖頸上。
翌日卯時,黎國都城某一處。
唐其剛剛才把事情吩咐了下去,一轉身就瞧見遠處有個眼熟的人。因天還未亮,隔得遠又看不清楚,他便又往那邊走了幾步,細看之後才認出這是俞翀,這才趕忙的走到他的身邊。
“二爺!二爺這是從哪兒來?”
俞翀話不多,“去辦了點私事。”
說完就見他把手中的包袱丟到唐其懷中,唐其開啟一看,這裡頭竟然都是金銀元寶和比兩個巴掌合起來都要厚實的銀票子。
“這……二爺你去看銀子了?”
也就唐其說的隱晦,其實就是當年黎國公主出逃前偷偷運出宮外且藏起來的國庫銀子。
“天亮之後你就把銀子存進都城裡的所有票號,名字就掛我俞翀的,越招搖越好。另外……”他分出少部分銀票來,用手指在上頭輕輕點了兩下,“這些拿去分給弟兄們,吩咐下去,讓他們時刻準備,戰事恐怕不遠了。”
唐其正要說話,又見俞翀一掃前頭聚集在一起的人,“不是讓你們分散些,這會兒聚在這裡是要幹什麼?”
“今日是上燈節,晉立夫會離宮祈福,我們在祈福路上一舉殺了晉立夫。”
俞翀目光一凜,“誰給你們的膽子?不要命了是不是?”
唐其怔了怔,“這是公子下的令,兄弟們當時也覺得這會是個絕佳的機會,大家都不想再這麼窩囊的等下去了。”
“窩囊?”俞翀語氣驟然沉了下來,“我俞翀蟄伏這麼久,為的是什麼?為的是能一擊必勝!知道我們之間又叛徒還敢這麼魯莽行事,他不懂事,難道你們也不懂?”
唐其也知道這事兒實在是冒險,但是都已經到了家門口,兄弟們個個摩拳擦掌,這個時候誰還有耐心等下去?
“現在各國皆知黎國國庫空隙,這對別人來說黎國現在就是個偽裝了多年的空殼子!我們只能一擊必勝,否則黎國裡頭先亂起來,到時候邊界戰事還會少麼?”
唐其抱緊了懷中的包袱,這才明白剛才俞翀吩咐那些事情的意圖。俞翀這麼做,是想要挑釁晉立夫,明明錢就在他晉立夫的眼皮底下卻又得不到,逐步給他造成恐慌,漸漸自亂陣腳。再者,俞翀這麼做也能告訴黎國百姓,他們黎國的國庫回來了,國君也回來了,黎國不再是個空殼子了。
“巳時開始祭祀,這個時候公子吩咐的人已經出去了一半了,就連公子,也帶著鈴公主親自過去了。”
“帶那個女人過去幹什麼?讓晉立夫先一步殺了我的青兒麼?”
唐其看著俞翀這駭人的臉色,哪兒敢開口說慶安是承諾了鈴公主,要讓佳人看看自己是怎麼一步步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以顯得自己有本事,是明君?
“卓長東那邊怎麼說?”俞翀邊走邊問。
“兩個時辰前剛送過信來,說了下晉立夫祭祀的人數和防備……”
俞翀腳步微頓,總覺得哪裡有問題,可一時間又找不出原因。唐其心沉了沉,“二爺,可是有什麼不妥?要不屬下去把公子給請回來,此時暫且作罷?”
“算了。”俞翀搖頭,“都到了黎國都城,皇城門口,這是慶安下的決定,是他想要給天下百姓們作樣子,你覺得你能把他請回來?讓我們的人多加小心一些,隨機應變,情況不對就先撤了。另外再找卓長東確認晉立夫那邊的情況,不可再出紕漏。”
“屬下明白。”
已經快到巳時。
黎國皇宮。
聽說卓長東正在殿外候著,他青白難看的臉才露出一絲陰險的笑。
“讓他進來。”
卓長東來到他跟前,行了禮之後直接就說:“皇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且唐其剛才又著人來聯絡臣,說俞翀也會在場。”
晉立夫推了手邊的茶水,一口就將手裡的藥丸吞嚥了下去。“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一場,我定要讓他們有去無回!卓愛卿你可考慮清楚了,今日一露面,你可就是俞翀的敵人了。”
卓長東不卑不亢回視著他,“今日之後俞翀就是死人了,又何談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