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安上位時日尚短,但相比起晉立夫而言,百姓們要更加擁戴他一些。官府前幾日把登基大典的吉日吉時貼了公告,就在上燈節的那一處祭臺上。
不同於上燈節裡晉立夫特地做的安排,這一日,百姓們早早的就等在那裡,只為了要一睹新主的尊榮。更因為,新主要在大典後斬殺晉立夫及一眾奸臣狗官,實在是大快人心。
慶安本該與鈴公主一齊出宮前往大典的,可慶安心裡對鈴公主這幾日所作所為甚是反感,又或者是因為讓她小產的事情心存愧疚,硬以鈴公主並非是皇后,他這個皇帝沒有要等她的道理,於是便丟下鈴公主,自己先行一步去了大典。
賀雷在蘇勝的提醒下,對祭臺裡裡外外的查了個遍,生怕成子睿會暗中下手。可查了幾天都沒查出任何不妥,反而越發讓賀雷擔憂。
鼓聲揚,號角起,慶安一身玄色龍袍登上祭臺,比那一日身著明黃的晉立夫更顯莊重。
祭臺下突然有人申請慌張的走到賀雷身邊,低聲與他說了些什麼。賀雷面色一變,抬頭看著正一步步往祭臺上走的慶安。猶豫片刻,慶安已經走到了祭臺。賀雷皺著眉沉著臉,對那人輕搖著頭。
祭天祭地謝百姓,慶安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早已演練過千百遍,竟一點兒都尋不到錯處。又彷彿他早已經歷過許多場合,他沉著穩當,絲毫不見慌亂,立在祭臺上就已經顯出威嚴。
這才是真正的皇帝,這才是真正的天子。
慶安朝著祭臺下打了個手勢,賀雷身邊那個人突然滿面蒼白渾身顫抖起來。本該是鈴公主登上祭臺的時候,卻久久不見動靜,慶安往祭臺下望過去,見賀雷沉著臉色的對他搖了搖頭。
他以為鈴公主是又鬧了脾氣,心中不由冷笑。
不知好歹的東西,不來更好。
慶安俯視著他的臣民,沉默了許久。突然,他威嚴的聲音自高處傳來。
“將晉立夫極其同黨帶上來。”
晉立夫手腳筋早被挑斷,只能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的癱在地上。他身邊的是被拔了舌頭,面如死色的卓長東,旁邊又是那個只留著一口氣的老太監,在後面的,就是晉立夫曾經一手提拔起來的一干奸臣叛黨。
李將軍踏步走到祭臺下,抖開手中厚厚的卷軸,以聲如洪鐘的聲音在百官和百姓面前宣讀跪在這裡的每一個人的罪行。
從身後替晉立夫賣命的狗腿子,在一個個唸到前頭。每個人手裡有多少條人命,又得了多少好處,卷軸裡寫得清清楚楚,聽得百姓們群情激憤。
李將軍一腳踹上那老太監,厲喝道:“此人是前太子最為信任的近侍太監,不僅下毒毒害了前太子,更下狠手殺了太子妃。在宮中收人錢財並謀害了多名妃子,所得贓銀四百餘萬兩。殺害御醫高秋平……”
百姓中一聲哀嚎,一婦人哭喊著上前,淚眼婆娑全身顫抖的問著李將軍。“這位將軍,你剛剛說的可是高秋平?”
有官員認出這位就是高御醫的夫人,更有相熟的前來勸慰。婦人傷心欲絕,“我家大人前幾日起就一直未回家,我還以為是宮中事忙,沒想到竟然被他給害了!我家大人醫術了得,但從不做惡事,前兩年還自發的到貧瘠的荒蠻地方行醫救濟。你這惡賊怎麼,怎麼下得去手!”
聽婦人這麼一說,百姓中立馬就有人應和起來。
“對,我就是從那地方來的,當時確實是有個姓高的大夫救了很多人,分文不收!”
“這種惡賊早該處死!”
“不是人!”
……
百姓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李將軍不怕有人藉機鬧事,反而覺得越是這樣的,百姓們對晉立夫就越發痛恨就更會更加期待新主。
他高喝一聲:“百姓們放心,今日這臺上的叛臣賊子,一個都跑不了!”
接著李將軍又指著卓長東說:“此人明卓長東,背叛成性,與蘭妃暗通款曲。雖未惡及那老太監,但這等陽奉陰違的人,在上燈節那一日設下埋伏惹出大亂,傷及二十三個百姓,殺害了整整七十人。”
李將軍這話其實有些避重就輕,如果不是慶安早早安排下這一場伏擊,卓長東也找不著機會。傷及的無辜確實只是普通百姓,但是那死掉的七十個人裡,其中有二三十都是俞翀的人。可百姓們不管,他們只知道,裡頭確實是死傷了無辜的親人和朋友。
“殺了他!”
“殺了他!”
……
百姓們的呼聲一聲比一聲高,人人眼中都恨不得飛出兩把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