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伯明翰公爵嘮著家常。
“我們以前用舵盤來掛俘虜的人頭,舵手和大副會把頭蓋骨掀開,把敵俘的腦漿餵給鴿子和貓頭鷹,我們一直覺得這樣做能讓鳥兒變得聰明,送信的時候不會出差錯。”
伯明翰公爵自覺地離舵盤遠了那麼幾步,理著漂亮的鬍鬚,嘴角抽搐。
而伯明翰家的千金小姐是咋舌稱奇,對教母的態度恭恭敬敬。
“教母大人,您以前很喜歡殺俘虜嗎?”
小伍當著復讀機,把千金的話說給教母聽。
教母大笑,拍打著輪椅的握把,一個勁地揮手否認。
“不不不!沒有這種事!如果不是喂鳥,我們都懶得殺人。亞蒙送給敵人的命,那也是亞蒙大神親手送出去的,我們哪裡來的資格取走呢?”
公爵千金恍然大悟。
“哦!是為了神性。”
教母看清了公爵千金的嘴唇,也讀出了唇語。
“是的,為了神性。如果送信的鳥兒在暴風雨的天氣時回不來,通常我們都把戰俘丟到海里餵魚,從亞蒙借來的血肉,我們一定要還給亞蒙。”
她指著甲板艙上鍋爐房的大煙囪。
“原來亞米特蘭的海軍喜歡把海盜扔進鍋爐裡,當廉價的燃料,我們不這麼做,因為太殘忍了。”
公爵千金微笑著,挽起耳畔的紅髮,向教母作揖,向陳先生拋媚眼畢竟能給教母推輪椅的人,都不會太簡單。
一路走到艦橋和排水艙口蓋,走進船樓,走到海員休息室。
休息室裡設有吧檯和健身房,配了飛鏢木靶和賭桌轉盤,還有一些配種啞鈴器械。
教母呢喃著:“這裡本來是我的畫廊,用來給我寫生的。”
伯明翰公爵問:“教母還喜歡畫畫?”
公爵千金跟著問:“您真是個博學多才的人。”
教母解釋道:“我去各國各地找貨品,蒐集奇珍異寶送回東都,會遇見土著,和土著交火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只會浪費子彈藥品和糧食。我站在甲板上,有時爬上桅杆,那個時候鬱金香號還是帆船,我用望遠鏡把土著身上的衣著和飾品都畫下來,希望有一天,能得到這些寶貝。”
公爵千金的綠色眼瞳中透著溫柔和嚮往,她看向娛樂室牆上懸掛的海員服,藏青色衣料配上花哨的大帽子,花穗和領章還有那金邊刺繡都十分漂亮,正是熊彼得女士當船長時穿的那身衣服。
公爵千金說:“真是浪漫,我也想變成海盜”
教母抬頭問小伍:“這花痴婆娘在說什麼?我覺得她是看上我的衣服了!這衣服能賣好幾百銀幣呢!陳玄穹你給我看緊她!別讓她毛手毛腳的”
小伍小聲嗶嗶:“她饞你這輩子的經歷,她喜歡你的人生。”
教母皺眉:“天殺的,我就知道這些亞米特蘭人沒一個聰明的,都是隻會幻想的豬玀。”
同鄉私下議論紛紛。
伯明翰家的大千金則對著娛樂室,幻想著畫廊以前的景象。
這位千金小姐迫不及待地問,指著杉木牆上的馴鹿頭標本。
“教母大人!以前這裡是什麼?”
教母說:“一個大木桶,用來裝配硝石,給子彈做火藥的,早上會有巡檢員來檢查,在海上我們每個月都得換一個巡檢員,因為他們得熬夜,熬夜就要抽菸,通常在硝化品旁抽菸的人,一般活不過一個月。”
大千金額頭上冒著冷汗,又指向酒吧吧檯的玻璃櫃。
“這裡呢?這兒以前是什麼樣的?”
教母接著說:“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植物,方便我用來取材寫生,我當初想搞個展臺,但後來放棄了,你也知道,女人的房間在男人想象中非常整潔,可是真正的情況就是,我通常能在幾盆花朵中找到某個土著俘虜的手指頭,或者一兩顆爛牙,我也不知道它們是從哪兒來的,或許亞蒙知道。.”
大千金的面色變得尷尬。
不過她的熱情難消。
“那這裡呢?這兒!”
她指著一籃子鮭魚。
教母說:“那就是一籃子鮭魚。”
大千金又問:“只是一盆魚?”
教母:“是的,我的畫室裡不能有魚嗎?”
大千金小聲呢喃:“您的畫室裡還有火藥原料呢”
教母皺著眉,也不知道這些米特蘭小年輕現在的風尚,接受的教育到底是怎麼了。
“它就是一盆魚,我喜歡挑年輕力壯長得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