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見山的說,加拉哈德學校里正在辦酒會。
酒會的主辦是校長,分作兩位,一位鍊金,一位煉丹。
鍊金的好說話,求財嘛。是個西方人,名字叫伊萊·克拉克。
煉丹的難溝通,求命嘛。來自東方,名字叫煬煜,本性賀,全名賀煬煜。
這兩位就是加拉哈德魔術學校目前的話事人。
在以勒、海拉、亞米特蘭、列儂的四國邊界,沿著西北的亂峰險欒看去,有一條直通群山幽深之處的山路。往盤山走道上看,有不少人家居住於此,為這座超脫塵世的魔術學校運去食宿補給,送去人間煙火。
零散的貨郎和商隊到最近的南國城鎮上買來耗材,在加拉哈德的武術院求一兩個老師,趕走野獸和劫匪,也能安安穩穩地把這樁生意談妥。
六月下旬是學生返校開學的日子,開學酒會上傳出兩個壞訊息。
酒會在加拉哈德一線靈網的飛行平臺上進行,如果你聽不懂這個詞,我可以詳細地描述這個飛行平臺是什麼樣子的。
它位於加拉哈德三座分院的中央,在主城堡的第三支和第四支塔樓上方,由四個鉻鎳合金橋接結構造成,成為連線大書庫與實驗區的飛行塔臺。
它的主要飛行器是一支鋼鐵掃把,透過十六個符合手性分子排列順序的魔術符陣這裡稱為靈網,將人員送往各個分院。
可能你會奇怪——我是不是少看了一本書?
為什麼這種東西在西國大陸沒有廣泛應用?連帝王家都沒有出現過?
原因很複雜,但我得說得簡單一點。
——人與人的差距,是比人與狗的差距還要大的。
這些居住在深山古林裡的魔術師,除了衣食住行需要凡俗之物以外,幾乎與外界完全絕緣。
恰恰相反的是,各國皇家都希望把一些沒有政治才能,文武雙廢但是足夠忠誠的子女送來魔術學校裡進修這些廢物越過星界大門,好為國家發揮最後一點光與熱。
要成為魔術師,是難如登天,要變成像修斯先生那樣,以一人之力扭轉整個西線戰場的魔術師,成為資訊戰裡的戰略武器,更是比載人航天還要難。
於是加拉哈德的身價自然水漲船高,與爵爺皇帝兒女一起送來的,還有數之不盡的金銀珠寶、實驗器皿與魔術觸媒。
這座盤踞在四國交界的險峰原本是地緣政治上極為的天然關卡,可是西國的友好和平協定裡,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定禁止戰爭的絕對和平區。
言歸正傳——
在飛行平臺的欄杆前,兩張長椅上。
——回到伊萊這位校長身上。
他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今年八十八歲,在加拉哈德星球上簡直是活神仙,配得上這座魔術學校的“仙居”之名。
“我要告訴你一個壞訊息,煬煜。”
他身上披一層大紅袍,絨布做的,純手工品,金絲線鑲邊,鬍子花白老態龍鍾,手裡捧著一杯來自西北列儂的葡萄酒釀,還是冰鎮好的。
他如此和夥伴說:“我們的生源出了問題。”
“這值得我擔心?”煬煜反問一句:“你的頭髮掉光以後,馬上就得掉鬍子,東方有句話叫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王國覆滅的那一天,連國王都沒了,怎麼會有小王子給咱們送錢來呢?”
伊萊校長扭過頭,看著身旁的煬煜副校長。
看著這位好夥伴,好老師。
從外貌來看,這位東國煉丹師的造型非常奇特,身上披著一層厚實的橄欖葉,兩手沒有指甲,面板反倒像是純粹的木頭紋理。腦袋上的頭髮是一把枯黃的稻草,兩顆眼睛像極了被子植物的花心。
用“植物人”來稱呼煬煜毫不為過。
伊萊與老友碰杯。
“你說得倒輕鬆……”
煬煜:“確實很輕鬆,嘴上吐出去一句,能不輕鬆嗎?”
伊萊指著遠方矮丘上零零散散的勤務人員,指著騎馬打球擊鞠教官,指著每一個眼中能看見的校園勞工。
“下個月工資怎麼發?”
煬煜聳肩,身上的花葉跟著沙沙作響。
伊萊又指著天上的月亮,漆黑天幕中的群星。
“星界的魔鬼醒來了,第一位客人已經在敲咱們的校門啦。這可怎麼辦?”
煬煜接著聳肩,樹木枝丫的骨幹發出咯吱的脆生音符。
伊萊一拍老臉,有種悔不當初的感覺。“我怎麼選了你當副手呢?你這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