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義。
而他自己胸膛裡的勇氣,卻已經所剩無幾。
“伍德,伍德?普拉克,你才是魔鬼……”
兩眼發直,四肢無力。
他癱坐在一顆大樹下,望著密密麻麻的葉子,月光從葉縫中投下,給他的感覺十分刺眼,哪怕這點光芒,都讓他覺著無處藏身。
樹幹上傳來一聲聲異響。
火勢帶來的暖流熱風湧向樹林,發出陣陣嘯叫,宛如不散陰魂的尖叫。
大衛如果能接著寫書,今晚的遭遇一定是非常棒的素材。
但尋血犬敏銳的知覺讓他察覺到了危險。
他聞到了血的味道,當即翻身取槍,進入戰鬥狀態。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樹木繁茂的枝葉
平移。
校準。
扣動扳機!
砰——
萱丫頭從樹上摔了下來。
小畫眉沒能躲過這一槍。
她的大腿中彈,血流不止。
一句多餘的臺詞都沒有,尋血犬在揮動手臂,舉槍射擊的同時,畫眉手裡的餐刀已經甩了出去。
鋒利的刀口劃爛了尋血犬的持槍手腕,扎進經絡中。
大衛吃痛手軟,槍械落地的瞬間,拔刀欺身而上,趁畫眉身體失衡,要一刀劈碎畫眉的腦袋。
面對凌冽的大刀,畫眉雙掌合十,想奪刀脫困,尋血犬擰腕轉刃,鋒利的刃口刮下了畫眉手掌上的一層皮,她的雙手變得血淋淋的。
尋血犬拖刀去割畫眉的肚子,卻叫對方一腿蹬在命根子上,他佝著腰退了好幾步,連刀都拿不穩了。
畫眉的大腿失血過多,爬都爬不起來。
兩人喘著氣,眼裡有恨,有無法磨滅的殺意。
——他們過去犯下的罪證,只有他們自己能清算。
夏夜溼潤且炎熱,可兩人嘴裡撥出來的熱氣,燙得令人發瘋。
尋血犬猛地將手裡的大刀拋射出去,吃準了畫眉腿上有傷,無法躲閃。
就在萱丫頭翻身去避的當口,她的腦袋如遭雷噬,叫尋血犬一腳踢的頭昏眼花,當場暈厥過去。
無聲的戰鬥結束之後。
大衛先生擦乾淨手裡的血,免得握刀手滑,他使足了十分的力,不做任何廢話,也不留給敵人還手的機會,仰著身體,幾乎要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高舉屠刀——
——等一下。
他看見了畫眉血肉模糊的手指上,那一枚鑽戒。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大衛先生撿回了槍,從腕口拔出餐刀。撕下衣服,將畫眉雙手反綁,雙腳也綁上,蒙上嘴,扛在肩頭。
“小畫眉,你是個桀驁不馴的女人,你會愛上誰呢?”
大衛漫步於林間,歡欣雀躍,幾乎要跳起舞來。
“肯定是伍德,這是朱莉大小姐的鑽戒,我可是見過的,好呀,真好。你找到了歸宿,我這個當弟兄的真為你高興。”
他忍不住內心的狂喜,因為任務已經完成了,只要帶著畫眉回去,關於罪證,關於人質,這些合約上的內容,通通都算完成。
沒等他高興太久,就五分鐘左右的功夫。
突如其來的馬蹄聲讓他躲進了一間倉庫。
他扛著畫眉躲到庫房的二樓,躲進草料間,隔著半開放式的板房窗戶,看著樓下。
伍德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在庫房下騎馬打轉,尋找著未婚妻的蹤跡。
而大衛先生給“睡美人”唱著搖籃曲。
“月亮升起來,今天就要過去啦。”
伍德心急如焚,他只知道自己那個愛胡鬧的未婚妻喜歡亂跑,卻跟不上對方飛賊一樣輕靈的身手。
大衛壓低了聲音,在創作一件新的“藝術品”,這是文藝人獨有的浪漫,這是他身為作家獨有的情操。
“睡眼惺忪要掉淚,一個哈欠到天明——
——我會保護你,陪你到夢中。”
可惜,他唱得沒有薇薇好聽。
就算矇住了嘴,從夢中驚醒的萱丫頭,用響亮的口哨叫來了未婚夫。
伍德聞聲衝上了二樓,大衛想帶著人質跳樓,肩頭卻叫畫眉狠狠咬住。
看看她,她爛了嘴,掉了一顆牙,撕開了蒙嘴布,要吞下仇敵的肉,在大衛先生的肩上磨牙吮血。
大衛自知無路可逃,面對伍德的槍口時。扯著小畫眉的頭髮,提刀橫在人質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