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要自由平等,我想去王都,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不是來和你做生意,不是以物易物,我不是講道理,談感情,我不是委屈你,也不是委屈我自己。這是我即將去做的事情,我覺得我該去王都了,去唸書,學魔術,鍛鍊身體,結識朋友,我得變強,不論是身還是心,它們都得變強。”
朱莉還是欲言又止,她有很多問題,卻羞於啟齒。
方才一句“自私自利”,卻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來的,都是自己高高在上的光鮮模樣,像是死人入殮化妝,已經躺在棺材裡發臭腐爛,已經埋了幾百年,已經潛移默化地變成她厭惡的“傳統陋習”。
她憋了許久,攥著小拳頭,想來打伍德。
伍德站得很直,當姐姐的拳頭落在腦袋上時,也沒去躲。
等朱莉撒完了氣。
她問:“露絲大法官,她能幫我嗎?”
“我要是娶了她,她就能幫你,而且會幫你到底。”伍德坦然相告:“她和我說,她能讓棉紡廠免了地租和月錢,幫你避稅,讓普拉克家的貨走到全國各地。如果你擔心供不應求,她還能收難民,改法令,讓窮人和奴隸年滿十四歲的孩子變成童工,提高生產力。她還可以去王都兩院議會寫文書,提高教育門檻,任用人才採用血親推舉制,讓窮人永遠是窮人,讓你這樣的地主,永遠當地主和奴隸主,這叫霸權自由,也是你們追求的自由。”
朱莉聽得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
按照現今的列儂標準,其實她算不上一個好地主,甚至算椿風鎮最差的一屆地主。
真正的好地主是和勞奴絕緣的,一個大老爺手底下會有許多代理人,代理人則是各種產業的管理者,他們的出身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永遠站在老爺這一邊,永遠忠於老爺,在忠誠這點上,老爺們甚至更喜歡奴隸,因為普通人的忠誠並不值錢,一個忠誠的奴隸,是所有奴隸的教育典範!
像朱莉這種和督工護院一塊下地幹活吃工作餐的“老爺”,放在從前簡直是天方夜譚。
奴工多賺一分錢,老爺的口袋裡就會少一分錢。
他們是對立的,永遠不平等。
因為這個原因,老爺得詭計多端花招盡出,想盡一切辦法,讓老爺和奴工表面上變一個利益共同體,本質上依然是血淋淋的剝削與被剝削。
朱莉猛地搖了搖頭。
“不行!你不能娶露絲!”
伍德反問:“為什麼?”
朱莉沒了底氣,因為她在剝奪伍德的“生殖自由”。語氣由堅決轉為試探:“你真的想娶她?”
伍德先是沒說話,捂著臉,想抽菸。
他內心感嘆著,這個時代和教育塑造出來的人,像是妖怪一樣。
他解釋道:“我只是做個假設,你得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朱莉說:“你從來不做假設!”
伍德反問:“那不是你們逼的嗎?”
姐弟倆相視漠然,一言不發。
上一次,伍德把老巴克、小巴克、帕奇醫生送下地獄,他沒有做假設,他相信公理和道義,相信法律,相信自己能拿到一筆為民除害的賞金——他從沒想到自己的腦袋會被監斬官砍下來,哪怕“奇蹟”發生了都沒用。
這一次,死亡的教訓讓他不得不去做假設。
伍德按滅了菸斗。
“朱莉,我的腦袋叫人砍下來之後,在死亡的那段時間裡,我見到了你的弟弟。”
朱莉一下子清醒不少。
“你說甚麼?你見到誰了?”
伍德開始回憶星界的光景:“我見到了真正的伍德?普拉克。在一座山上。”
大小姐抿嘴,有些難為情。
她問:“那個小混賬,在地獄受苦嗎?”
伍德搖搖頭。
“如果伍德?普拉克從前像你口中那樣不堪,那麼他現在變了很多。他告訴我,這個世界不光是非黑即白,甚至不像眼睛看到的那樣。我覺得,他是要我的經歷,透過我的知識我的嘴,來叮囑你,改變你。”
小少爺走到大小姐閨房的門前,沒什麼好說的了,還剩最後幾句。
“一棵樹是變成房梁,還是變成椅子,得看木匠的選擇,姐姐,這得看你自己的選擇。為什麼它一定要做成房梁或椅子呢?它不能拿來劈了當柴燒嗎?它不能接著生長嗎?它不能生?不能死?”
朱莉若有所思,又問:“你去哪裡?”
伍德說:“我要去路德維希家做其他假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