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陳先生渾身一個激靈。
想到了很可怕的事。
他看向漢娜·亞美利,看向在場唯一一個亞米特蘭人。
他記得,在列儂圖書館的歷史書架上,描述過這麼一個姓氏,所述亞米特蘭的殖民歷史中,亞美利是一個貴族大姓。
當初森萊斯變成半殖民地之後,國際公約中的租界條例,就是由亞美利外交官與森萊斯皇帝簽訂的。
這是森萊斯的國恥,是黎明國度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黑暗歷史。
陳先生開口了。
“漢娜。”
他看向這金髮傻妞,難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漢娜急不可耐,在面對阿明時處處提防。已經先人一步開口搶話。
“如果你救了我一命,想要用這點來勸我放棄獎金,這是不可能的!陳先生,我承認你是個好醫生,但你不是個好對手,對我來說,這筆錢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
陳先生欲言又止。
“我想問你……”
漢娜已經拔出了槍,指向陳小伍。
“那你就快點問!”
在警長拔槍的瞬間,阿明也掏出槍來。
“漢娜女士,你該把槍口對準我,而不是去威脅一個手無寸鐵的人!”
漢娜調轉槍口,指向阿明。
“你看看我的小可愛!它的口徑才這麼點兒大!一槍能打死你嗎?你覺得它行嗎?”
阿明罵道。
“蠢婆娘!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陳小伍略加思索。
他掏出煙盒,拿煙的手都在顫抖。
有一種荒謬可笑的感覺湧上心頭。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輕輕敲著腦袋瓜,生怕自己的腦漿不夠用。
他問漢娜,想把事情問清楚。
因為他害怕,自己不問個清楚,就沒有機會問清楚了。
“漢娜女士,你為什麼要參加這場馬賽?”
“為了錢!”漢娜直言不諱:“我是警長的女兒,和我的父親在亞米特蘭的四個鎮子執勤,為法官辦案。
有個地主家的傻兒子看上了我的美貌。給我下藥,把我迷昏了,帶回家綁著給他生孩子。
我的父親用十二顆子彈送他們全家上西天。之後鋃鐺入獄。需要一大筆錢保釋。
這筆錢大概是四千個北約銀元。我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錢,就算把自己賣了都拿不到。我只能來森萊斯的馬場碰碰運氣。現在看來,我運氣很好。”
陳先生聽得心都快碎了,在這個時候,他不能欺負人家傻呀。
各國各地的騎士慕名前來衝鋒陷陣,向邪惡的列儂帝國討要一個黃金夢。
可這筆錢最後卻落到了一個亞米特蘭人手裡,在森萊斯境內,在賽道半途就叫這位魔術師劫走了。
要是這筆錢讓漢娜帶回去,她可能活不過第二天,不光是她,與她有牽連的人,都會和伍德·普拉克一樣。
——變成電刑椅上,破壞兩國關係的罪犯。
這些事情想起來輕飄飄的。
一旦成為現實,就會變得異常可怕。
就像是炸藥在爆炸之前,誰都不會認為它有多麼致命一樣。
漢娜反問:“陳先生!你是為了什麼來參賽的?”
陳小伍決定撒一個謊。
“為了騎士的情誼。”
他生平撒過無數個謊,這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個。
漢娜笑得花枝亂顫:“情誼?只有我這個傻村姑才會相信情誼!我這一路上護著你,用魂威替你掃開道路,給你清理對手,都是因為你救我一命,我得報答你的恩情,你和我講情誼沒什麼問題!但你要和這些瘋狂的騎兵講情誼,我得給你多準備兩副棺材。”
就在漢娜吐露真心的時間裡。
陳先生想到了一個辦法。
只有這個辦法,既能照顧列儂和森萊斯的大家,也能照顧漢娜·亞美利的小家。
“漢娜!開槍!”
“你說什麼?陳先生?”漢娜聽不明白了:“你要我朝著這個病人開槍?”
阿明的手臂留有暗傷,就算是性感炸彈也沒法理清去仔細理清一條條斷開的神經節。
這是阿明的身體,並不是陳小伍自己的——他對性感炸彈的精密度操作遠不如本傑明,更別提這種手術刀操作了。
陳小伍從本傑明的遺物中,找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