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變成了海盜的私人財產。”
熊彼得女士慎重地盯著陳小伍的眼睛,她試圖從這位年輕人身上找到一點共情之處,好把這個故事講吓去。
但陳先生的臉色如萬年寒冰,像個面癱。
熊彼得女士從抽屜裡取出一個鐵罐,給陳先生開蓋,裡邊裝著飲品。
她說:“你知道當時的東都是什麼樣子嗎?”
陳先生將飲品推到床頭櫃上。
.
“接著說,你渴了就喝。”
熊彼得女士形容著當年的景象。
“人們從來沒見過一個完整的北約銀幣是什麼模樣,用散碎的銀錢換食物和衣服,人均壽命在二十八歲左右,到處都是饑荒和瘟疫,當時東都發生了一次旱災,旱災持續了六年。海岸線往外拓寬了八十公里。基礎碼頭港灘的建設,只是一串串農奴的人命數字。
透過幾經轉賣,我被送到一個土軍閥手下當幫廚,可是這個軍閥頭子連手底下騎士的工資都發不起,家裡的女人的小孩餓得面色蒼白,天天坐在屋子前院曬太陽,側廳放著棺材,棺材裡裝著老人和新生夭折孩童的屍首。
醫生每天都在收屍體,屍體的油脂可以用來做肥皂,毛髮能編成纖繩和漁網。
在那個年代,三千整森萊斯的旭日錢,能買到一棟豪宅,但買不起一頭牛,甚至買不起一條牛的前腿肉。
我想你要是好學,應該能從史書上見到這場饑荒。”
小伍點點頭,發生在東都港的歷史,他在列儂的圖書館中略知一二,這次大旱是西大陸百年罕見的天災。
熊彼得女士拿起鐵罐,搖晃著罐子裡的溶液飲料。
“我用可樂解決了它。”
可樂?
——這罐子裡的東西,是可樂?
熊彼得女士的語氣中滿是自傲與嬌蠻。
“是的,我在廚房也沒閒著,和當地的藥劑師一起搗鼓出了這種神奇的碳酸飲料,搭配果汁和蔬菜汁賣給海軍和海盜,用來對抗壞血病。
它打破了亞米特蘭和列儂對森萊斯的酒文化壟斷。並且讓疲軟的森萊斯製造業從饑荒的困境裡爬了起來。
——我讓亞米特蘭貴族嘴裡含有咖啡因的快樂水,變成了東都港的救命水
——它換到的糧食和淡水,換來的果品和布料能買來工人和安全僱員,買到奴隸和海盜。
——我搖身一變,變成了你們嘴裡最大的海盜頭子。
——你說這是為什麼呢?陳先生?
——明明我做了那麼多的好事,可是我熊慧文這個名字,卻變成了一個無惡不作,殺人不眨眼的海盜頭子?”
陳小伍沉默不語。
熊彼得女士接著說:“是我改變了東都,把它從人不如狗的荒城疫都,變成森萊斯的立國之本,變成整個西大陸最大的人口資源市場。是我讓它和平安定地走到今天,難道我不能行使我的權勢?連口袋裡用來買人命的錢,都不許花了?我的兒子們受我福廕,殺幾個醫生都得償命?我救了多少人,受了多少苦呀!他們就該囂張跋扈,把這矇昧愚蠢的世道欠我的賬,都逐一還清!”
熊彼得女士的手掌含著骨勺,緊緊抓住了陳先生的下頜骨。
陳先生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手性分子傳來危險又致命的味道。
只要自己敢輕舉妄動,對方的魂威輕輕一捏,自己的頸骨就會跟著斷開。
由於熊彼得女士的情緒過於敏感,
陳先生決定換個話題。
“你怎麼就信神了?”
熊彼得女士原本眉頭緊鎖,聽見陳先生的問題時卻喜笑顏開。
“我活了那麼久,活得越久,就越欣喜,因為我發現了亞蒙的好處。”
陳先生索性換了一副嘴臉。
他揉著臉頰,揉出一副狡猾奸詐的醜惡面相來,就像是見了慈禧太后的大內總管那樣,安靜地蹲在病床邊,仔細聆聽著熊彼得女士的處事之道。
熊彼得女士給後輩分享著致富經。
“陳玄穹,我在東都做生意,開銀行,收遊商和土地主的利息,有時借債出去,卻收不回來,壞賬可是大問題,你有好辦法嗎?”
陳先生的答案非常標準正規化。
“那是銀行的信用力不夠,不足以讓人信服,森萊斯是個殖民國家,沒有領土主權,更沒有貨幣主權,當然會出現這種問題。只要把主權拿回來就能解決根本問題。”
熊彼得女士笑得臉上褶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