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騎兵集團衝鋒,手上的槍在這場“黃金瘟疫”面前,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第一前哨只抵抗了短短的數分鐘,最後留下了四處高臺塔樓,和滿地的屍首。
後來的騎士踩著前人的屍體,鐵蹄讓這些可憐的傢伙死無全屍,變成爛泥裡的一灘骨醬。
騎士們就這麼一路衝進月牙關的主山路,往石廊而去。
他們停在石廊走道的崖壁下,看著精巧的臺階懸梯,駐足不前。
馬兒可走不了這種路。
不少馬術精湛的騎手驅趕身下良駒,幾個跳步躍上走道的亭臺,一路往上攀。攀到十來米的高處,一個不慎,連人帶馬摔得粉身碎骨。
騎士們願意下馬步行嗎?
不,沒有一個人下馬。
因為他們等不及。
後來者也等不及。
就在他們細細觀察廊道的落腳點,觀察懸梯的構造時。
身後的“洪水”已經灌了上來!
這十來米的臺階,讓一百多個騎士和坐駒的屍首給填平了!
後來者登上樓臺的瞬間,面對的是列儂士兵黑洞洞的炮架,還有炮架上冒著火花的引線!
數十位騎士讓大炮轟成了一片血雨。
可後來者卻看到了機會!看到了這場遊戲中的隨機性,看見唯一的希望!
這場血腥殘忍的決鬥還在繼續。
在戰地的邊緣悄悄開始了另外的決鬥。
與皇帝再會時。
恩菲爾德爵爺提起騎槍,開始衝鋒。衝向下一個敵人。
皇帝本傑明臉色蒼白,離死不遠。
他一直在咳嗽,咳出來腹腔化膿的組織液和血。
受了黒德爾那一拳,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終點,大腦受到不可逆的永久損傷,在給身體各處下著錯誤指令。
從南部省城出發,他已經走完了一生需要走的路,一路上雙手染滿鮮血,殺了不知道多少個魔術師,多少個強敵。
還差那麼一點。
只差那麼一點了。
他離終點還有一步之遙。
往前再走五百來米,登上山。
放下金塊,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來吧!恩菲爾德卿!”
老爵爺身上的鐵鎧已經變成了紅色。
和皇帝的黑衣一樣,沾著粘稠渾厚的赤漿。
“陳先生!再讓我年輕一回!”
爵爺怒吼著,頭盔早就讓子彈轟得四分五裂,從中露出白花花的頭髮來。
他今年六十二。
不該如此蒼老。
是陳小伍的魔術讓他一次次起死回生,透支著生命,透支著細胞端粒酶和細胞分裂再生的次數。
性感炸彈一直跟在老爵爺身後。
騎槍的護手滿是彈孔。
本傑明舉槍瞄準,瞄向為森萊斯忠心耿耿制槍造器的騎士。
“時代變了!”
砰!——
老爵爺的肩上多了一個恐怖的坑洞。
獵鹿槍打出去的圓頭銅彈命中鐵鎧時變得四分五裂,它們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偽王的精密手法讓不少破片鑽進接縫,扯開鎖甲,在爵爺的臂膀肩頭留下一處處致命傷。
在這個瞬間。
性感炸彈鑽進爵爺的盔甲裡,從爵爺身體中迸出洶湧的光焰來,宛如戰神附體,容光煥發。
無情奪命的彈頭一次次轟擊著恩菲爾德的軀體。
本傑明的槍擊收效甚微,他將目標換成了馬駒,射馬的感覺和射人差不多。
“為什麼你死不掉……”
皇帝的意識模糊,這一路他遭受的苦難和疲勞已經將他逼向喪失思考能力的深淵。
恩菲爾德夾著馬腹,越跑越慢,他的鬍子和頭髮越來越多,原本兩米出頭的身高,壯實的體型變得消瘦,脖頸在肉眼可見地縮水,像是一朵枯萎的花。
“我……”
在亞蒙神靈的焰光之下。
他們都看見了。
漫天飛舞的閃蝶,拍打著火焰組成的翅膀,在天下地上,灑下無數光芒。
皇帝身體一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緊緊抱著馬脖子,不想落馬。
恩菲爾德兩眼發直,老年痴呆發作了。
他停了下來。
在思考著。
思考著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思考著他為什麼要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