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儘量讓它們遠離血管。
衣服上的彈孔恢復如初,本傑明對自身魂威特質的運用出神入化,精密度堪比手術刀,縫線重組的功夫爐火純青。
可是大腦的損傷是不可逆的,人體的任何器官都能透過分裂增殖重獲新生,但腦組織不行。
本傑明受了黒德爾·阿明那一拳,血液湧入腦袋的瞬間,衝擊力帶來的腦震盪和溢血已經讓他的生命走上了一條無回之路。
此時此刻,他的四肢已經開始不停指揮。從頭顱中傳來劇烈的偏頭痛,整個左半邊身體開始出現偏癱前兆的麻木感。
“咳……”
他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從嘴裡吐出帶血的彈片,肉身中殘留的鋼鐵終於排出體外。
他扒著農家漁民的院牆,走到大院裡,看見一排排風乾的鹹魚肉,餓得頭昏眼花,飢不擇食。抓走鹹魚幹一陣猛啃。
漁家的小女娃聽見聲音,跑了出來。
皇帝癱坐在水泥坪裡,就這麼看著這個小姑娘。
女娃娃手裡拿著撮箕和打年糕用的木槌,眼神中透著好奇和警惕,臉上很乾淨,身上髒兮兮。穿著一條碎花裙子,陽光照在她的眼睛裡,像是藏著一萬顆星星。
皇帝咬著腥鹹的魚肉,把骨頭和刺一塊吞下肚。
女娃娃唯唯諾諾地問。
“你是……你是壞人嗎?是小偷?”
皇帝從包裡拿出錢和糖。
“選一個吧。選個你喜歡的,算我買你家的東西。”
女娃湊到皇帝跟前,選了錢。
皇帝問:“為什麼選它?你不喜歡糖?”
“我喜歡……”女娃看糖果的眼神有不捨,“但是爸爸不喜歡。”
皇帝又問:“你的爸爸呢?”
女娃說:“爸爸為了錢,天天往外邊跑,也不肯出海了。要騎馬去打壞人,他說他賺到錢了就會回來,你能多給點兒嗎?多給點兒錢,我喊媽媽去郵局給爸爸寫信,我們家有錢了,爸爸就會回來了!”
皇帝揉著女娃的腦袋,從兜裡多拿了兩個銀幣,遞給對方。
“只有這麼多了,小朋友,天上不會掉金子,和你媽媽好好過日子吧。”
他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身體卻像是一灘泥,兩條腿打著顫,怎麼說也不肯工作。
女娃使足力氣,要把這個奇怪的阿叔扶起來。
這個時候,從漁家的廚房跑出來一個農婦,不由分說大聲喝罵著,尖叫著,拿著雞毛撣子抽打著皇帝和女娃,把女娃領回屋裡。
母女倆隔著窗戶,偷偷打量著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
皇帝別無他法,喊出魂威扶了自己一把。
步履蹣跚地往集市去,他要換一匹新馬。
繼續前進,繼續殺人。繼續開槍,散播槍聲。
到了熙熙攘攘的車馬市場。
本傑明排在長長的騎士列隊裡,準備挑選下一匹良駒。
他前面那位,是個金髮碧眼的性感辣妞。
他後邊那位,是個擅長偽裝的黑髮巫師。
正巧就是陳小伍和漢娜。
本傑明的鼻子很靈敏,第一時間就嗅出這兩位魔術師身上手性分子的味道。
他不好動手,在買到馬駒之前,只能靜觀其變。
身前的女士躁動不安,一點排隊的禮節都不懂,不時催促著前方的隊伍。
身後的男士看上去溫文爾雅,每次本傑明心有顧慮,回頭偷窺時,這黑髮男子都會微微點頭,報以笑容。
本傑明看了陳小伍四次。
陳小伍就點了四回頭。
到了第五次。
陳小伍終於開口了。
他問:“你身上有傷?”
本傑明如實回答。
“是的,應該是性命之憂。”
陳小伍又問:“你見過我的朋友嗎?”
本傑明心頭一緊,打著馬虎眼。
“我見過很多人。”
陳小伍笑嘻嘻地說:“我的鼻子很靈敏,朋友身上有股怪味,是汗水和火藥混在一塊的味道,非常特殊,我一聞就能認出來。”
本傑明:“他長什麼樣子?”
陳小伍形容道:“很高,很壯,戴眼鏡,槍法和馬術非常棒。”
本傑明不說話了。
陳小伍湊近了,鼻翼聳動,扮作一副細嗅的樣子:“你身上的傷,不會是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