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時候,他從床上翻落下來,從病房爬到花園,又從兩個姨母的懷裡掙開,一路吐了六碗血,要爬去找馬蹄鐵和戰盔。要把森萊斯先皇賞賜的鞍子從庫房裡翻出來”
貝塔直言不諱,潸然淚下。
“您他是多麼想再浪蕩一回啊!我的父親,還想燃燒!還在燃燒!”
陳小伍和阿明小聲嗶嗶:“從兩個姨太太來看,浪是夠浪了”
又正兒八經和貝塔勳爵商量著,故作清高地拉遠了距離。
他翻弄著貓咪的下頜細毛,揉弄著肉爪和跟腱,指背按壓著柔軟的貓腹。
他如此問。
“你為什麼要侮辱我?貝塔勳爵?”
貝塔不明白陳先生的意思,開始變得焦慮。
“是錢不夠嗎?還不夠?這裡可有整整三萬呀!要是以前,去列儂,三萬銀幣能買到三千多個奴隸!”
陳小伍勃然大怒:“貝塔勳爵,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用錢來侮辱我!”
貝塔驚訝地看著這位東國煉丹師。
“難道陳先生不要錢?要我的後媽,要兩個姨太太?”
陳小伍聳肩揮手,捶桌震怒,貓咪也嚇得跳了出去。
“哦!貝塔!你到底要侮辱我到什麼地步,要我丟臉難堪?下不來臺?”
貝塔抱住箱包,臉上有了驚恐之色。
“你不要錢,也不要女人!那你可真貪心啊!”
陳小伍指著貝塔的鼻子。
“貝塔,我要你的情誼,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要。”
貝塔問:“情誼?”
陳小伍:“對,情誼。”
貝塔又問:“什麼情誼?”
陳小伍:“父慈子孝之情,英雄遲暮之誼。”
貝塔驚呼:“大義凜然!你就是大夏國傳聞裡的俠客義士?!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陳小伍搖搖頭,晃著手。
“我不要那些花裡胡哨的,我要你尊重我。要你的情誼,只要治好老恩菲爾德的病!”
貝塔這下是完全搞不懂煉丹師大人的意思了。
他心想呀。
這煉丹師嘴裡說的是情誼。
到了以後,情誼會不會變成債務呢?
明面上的賬好算,最難還的,就是東方人的人情債呀。
家裡的老東西還下不了床,四個弟弟巴不得我跑去千金馬賽裡送死,說不定還僱了殺手盯梢,只要我騎上馬,比賽開始的發令槍一響,就是我的死期。
要是我把這檔子事撂下了,老傢伙的遺囑裡,財產繼承人絕對不是我這個臨陣脫逃的膽小鬼!我得拉老傢伙起來背鍋!
可不能便宜了這幾個小畜生。
這麼想著,貝塔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既然陳先生要情誼,那我就記下這次。如果以後……”
陳小伍說:“不說以後的事,咱們倆以後有沒有緣分見面還是個未知數呢。貝塔,現在帶我去見老爺子。”
貝塔:“現在?”
陳小伍:“就是現在!”
……
……
琳恩菲爾德家的莊園離酒吧不遠。
它幾乎佔了半個鳳凰鄉的面積,從矮丘地形的盤山梯田綿延出去,路上會經過好幾戶貝塔的親戚家。
這些親戚大多是貝塔同父異母的兄弟。
一路上,貝塔也在和陳小伍反覆強調父親的好,反覆強調著自己的孝子身份,而去貶低兄弟們的品性。
馬車上,他指著一幢花園別墅。
“那裡!那裡是我年紀最小的弟弟,才十四歲,整個家族就他最能惹事。他在鎮上強搶民女,從學校僱學生運鴉片賣鴉片。你看見二樓那夜燈了嗎?窗戶上還有人影兒呢,今天他又差使家僕擄回來一個大姑娘,才十五歲。下午剛死,吊在窗戶前邊,他都懶得收屍,就這麼睡下了,我想父親的心病,很大一部分是他搞出來的。”
陳小伍喊:“阿明!”
阿明沒回應。
貝塔和陳先生齊齊回頭,德爾阿明已經不見了。
不過一分鐘的功夫,阿明先生提著一個十來歲孩子的人頭,還有一條**裸的女屍,回到了馬車上。
阿明問:“還有嗎?”
這個時候,貝塔勳爵的內心有恐懼,有興奮,有激動,有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和香醇,像是紅酒剛剛醒,像是酒液剛入喉。
他又指著另一間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