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峒道愣了一會,還沒等其他幾個人反應過來,怒氣衝衝地走上前,提著李平陽的衣領拽起她就往旁邊走,李平陽一路“哎哎哎”地叫喚著,就這麼被捏小雞似的提到角落裡,人高馬大的張峒道瞬間像一堵牆似的擋住她。
李平陽還沒說話呢,張峒道一個眼刀就掃了過來:“你瘋了!”
“什,什麼瘋了呀……”李平陽縮著脖子,委委屈屈地嘀咕,“我沒瘋,我就是去找找崔姑娘,再怎麼著急也不能大晚上在外面跑啊!”
張峒道頗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壓低了聲音:“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你想幹嘛?你去找?你能幹什麼啊你就去找!別人沒找到又把自己賠上!”
李平陽抱著胳膊,表情冷了不少:“……這麼說,大人也猜到崔姑娘可能遭遇危險咯?”
張峒道被她一句話噎死,半天說不出話來。
“既然知道她可能遇到危險,為什麼剛剛不派人去救她!”李平陽瞪著眼就這麼直勾勾盯住張峒道,目光裡滿是譴責,“難不成大人覺得,崔姑娘只是身份低微的舞姬,性命便是無足輕重的嗎?”
“……我哪裡是這個意思!”張峒道有點急了,左右瞧了一眼確定沒人看過來,才低下頭壓低聲音,“這事兒我是不好解釋的,但是用縣衙的官差風險太大,我本打算等會私下裡叫蔣大暗地裡去四處搜查崔姑娘下落。你就不要跟著添亂了!”
李平陽在腦內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們一起上都未必能有什麼結果,更何況單獨派蔣大出去,人命關天的事情就能者居之好吧。
“什麼添亂不添亂!”李平陽扯了扯張峒道的衣袖,示意他附耳過來,“我哪裡不知道大人的顧慮?可是就是依著大人的說法,等會兒找蔣大官爺偷摸著去找,這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又怎麼說?真遇到事情又要怎麼辦?”
“我為商人婦,心裡放心不下崔姑娘,假借送些東西給她的名目去周遭檢視崔姑娘行蹤,此事合情合理,大人何必驚惶。”
“你,你既然明白裡面的利害,為何又把自己置於險地?”
“眼下崔姑娘安危尚不知曉,大人還不快做決定!”李平陽懶得多和他解釋,言辭間不由得暗暗逼了對方一把,“我們尚且不知道崔姑娘所在,眼下若當真有心救她,時間上便容不得半點猶豫。大人明知如此,如此囉囉嗦嗦卻是為何!”
張峒道被她堵得說不出話,急得在原地轉了一圈,最後才彷彿下定決心:“你若去可以。但是夫人務必謹記,在下只是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名目派人出去尋找,不是當真要你深入虎穴隻身犯險!一旦遇到適合的契機即可返程,絕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做兒戲!”
李平陽老老實實地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大人!”
張峒道說完,還是一臉憂心忡忡:“眼下天黑路遠、情勢複雜,你一人到底不成!我讓蔣大隨你一塊去,有他保護你安全,我也能放心點。”
聞言,李平陽微妙地挑了一下眉,隨即指著後山那邊:“官爺公務繁忙,大人為何不讓原本負責看守後院的官差老爺陪我一同去尋找,他們見過崔姑娘,找起來還更快一些呢。”
張峒道聞言,也沒細想,只覺得似乎還是個不錯的主意,轉頭與宋許耳語片刻後,只見宋許拱手答應道:“全憑張大人做主。”
張峒道點點頭,這下總算能放開聲音說話了:“許夫人心念好友離去匆忙,想要出去尋找,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這天色昏沉四下均是山野,崔姑娘一介弱女子,難免不會遭遇什麼虎豹豺狼,確實令人擔憂。許夫人,你手上書手的職務等會兒暫時交給陸先生去做,你就先去尋找崔姑娘吧?”
李平陽樂呵呵地走上去,剛準備答應。
卻不想宋許不知道從哪裡插上來,拱手接過話:“張大人,許夫人乃是金貴之身,獨自尋找恐有不妥。下官准備遣兩名官差隨行保護夫人,請大人應允。”
“哎!這裡案情緊急,如何能分出人手保護呢?許夫人這也是自己想要去尋找,怎麼能為此專門派人保護呢?”
“張大人無需推辭,許夫人為案情出力甚多,眼下保護其周全本就是我們應盡之責。大人日夜操勞,在此幫我們烏江縣處理案情,我等應心存感激。派人保護許夫人,豈不是我們應盡之責嗎?還望大人不要推辭,全我們一份心意吧。”
“哎,既然宋主簿說到這個份上,本官也不再客氣,就有勞宋主簿安排了。”
李平陽看著他們惺惺作態演完了這一出,才默默走上前,躲藏著眼神左右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