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堂,劉憲越想越不對勁,按理來說,李華縱使亂咬人,也沒有膽量咬市舶司總管太監楊玄水。
畢竟楊玄水是他乾爹。
看來得去臬司衙門大牢見見李華。
……
夜晚!
臬司衙門大牢。
在火把光照耀下,一條寬寬通道,一排排粗粗的鐵欄杆內,形成一間間牢房,牆面和地面全都用的青石磚。
劉憲帶著蔣凡、劉大柱、李七三人,在獄卒的帶領下,來到了關押李華的牢房。
“你的供詞我看了!”
劉憲望著背對眾人的李華說道。
“哈哈哈!”李華突然大笑,猛然轉身盯著劉憲,彷彿與劉憲有血海深仇一般。
“劉大人,你真是好算計啊!”
他的聲音冰冷到了極點。
“李華,你不死,浙州沒法向朝廷和皇上交代。”
劉憲搖了搖頭!
他不相信,李華在河道衙門沒有貪墨,或許李華分得不多,只拿了小頭,但並不代表李華是無辜的。
何況官場有官場的生存法則。
“是嗎?就是不知道劉大人拼命保浙州布政使李天運意欲何為,他可比我們這些小蝦米貪得多啊,劉大人,你是準備什麼時候,將李天運也弄到這臬司衙門大牢裡來啊?”
李華悠悠說道。
而他的每一句話都直擊劉憲心窩子,在瘋狂嘲諷劉憲的行為。
“李華,你已經活不了了,四處亂咬又有什麼用了,你的供詞出不了臬司衙門,那些玄衛也不敢將你的供詞遞給皇上,何苦了。”
劉憲苦笑道。
他當初本意就是想推一名替罪羊出來,而河道監管李華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不過,事情發展總是不可預料,原以為有楊玄水的點頭,李華會老老實實扛下所有。
沒成想,李華還要蹦噠幾下,攪得浙州這趟渾水更渾。
別看現在一個個悄聲匿跡,一旦牽扯到浙州金華府百姓造反上,頓時就會猶如冷水下油鍋,一個個的立馬跳出來。
想到這裡,劉憲無奈搖搖頭。
“哈哈哈!”李華轉過身,面對牆壁,“劉大人,縱使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事實,你今天這樣算計我,來日就有人這樣算計你,你將來的下場比我好不在哪裡去。”
望著李華那渾不在意的樣子,劉憲內心拔涼拔涼的。
這是擺明了要拉人下馬。
“哎!李華你……”
最後他還是沒能說出那句話,轉身對著蔣凡三人說道:“走!”
不了了之的會面,莫名其妙的談話,預示著金華府的事再一次攪動浙州風雲。
……
臬司衙門大堂。
燈火通明,有一個人依然在加班加點的處理公務。
此人赫然就是楊立仁。
自從接手李華一案後,他幾乎將整個家搬入了臬司衙門裡,並且沒日沒夜的整理相關證據。
畢竟李華一案牽扯太多太深,甚至朝廷之中有不少大員都牽扯進來。
這也由不得他不慎重。
“楊知縣!”
劉憲獨自一人走進大堂。
見是劉憲進來,楊立仁立馬起身相迎:“中丞大人,問的怎麼樣?”
劉憲搖了搖頭,走到茶几旁坐下,看向楊立仁說道:“李華態度很堅決,恐怕接下來浙州官場又要起風雨了,楊知縣,現在案件進展如何?”
如今,他迫切的想知道案件的進展,李華那態度,顯然是打算破碗破摔的節奏。
這個節骨眼上,可千萬不能再出岔子了。
“李華將浙州官場參與貪墨河道修建款的事情都交代了。”
楊立仁答道。
“那臬司衙門裡的賬本你看過沒有?”
劉憲急忙問道。
“沒有!”
楊立仁搖了搖頭。
頓時,劉憲暗自鬆了一口氣,沒看就好,他害怕已楊立仁這嫉惡如仇的性子,要是看了賬本恐怕浙州頃刻間亂套。
這臬司衙門大牢可能都裝不下這些人。
“楊知縣,我是浙州的巡撫,管著一省大大小小的事情,白天我說的那番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明白,但我還是想再說一遍。”
“現在的浙州亂不得,東南沿海倭寇屢屢犯邊,張經要問浙州要軍餉,旱地種茶的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