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憲嘿嘿一笑,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李大人只管放心,巡撫有參奏之權,我給你上一道奏摺,失察之責這頂帽子保證落不到你頭上。”
李天運咯噔一下,總有種被套路的感覺。
“那你打算怎麼寫?”
“怎麼寫?”劉憲用手指敲擊桌面,“當然是找人替你背黑鍋嘍!”
李天運詫異的看著劉憲,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劉憲非要碰這趟渾水。
“那你打算讓誰來背黑鍋?”
他認真的問道。
“浙州金華江河道監管李華。”
劉憲壓低聲音答道。
“什麼?”
李天運頓時驚撥出聲。
“你特麼別嚷嚷,小心隔牆有耳。”
劉憲怒罵道。
他現在真是想捶死李天運,商量就商量,大呼小叫幹什麼。
害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謀劃嗎?
“你知不知道李華是什麼人?”
李天運盯著劉憲,聲音壓得很低。
“知道!”
劉憲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李華是楊玄水的乾兒子,也明白動李華就代表著動楊玄水,動楊玄水就相當於跟宮裡頭對著幹。
可他有其它辦法嗎?顯然沒有。
雖然說這裡面關係錯綜複雜,利益糾紛亂七八糟,但當下推出李華背黑鍋是最優選擇。
這也是他和王翠翹商議出來的結果。
既能及時止隕,又能給朝廷和皇帝一個交代。
“知道你還敢這麼幹。”
李天運翻了翻白眼,站起身走到房門前,探出頭去瞅了瞅,見沒人偷聽才將房門緩緩關上。
“那不這麼幹,你說怎麼幹?還有比李華這個河道監管更好的替罪羊嗎?”
劉憲無奈雙手一攤。
李天運一怔,聽劉憲說出這樣的話,而且語氣十分消沉,他便知道此事是非做不可了,連忙說道:“那你說具體怎麼做,也讓我心裡有個底。”
“你先看看這個。”劉憲從衣袖中掏出楊閣老送來的信,“這是我還在金華府平亂時,楊閣老送來的信。”
李天運看了一眼劉憲手中的信,為官多年的他,深知一個道理,該看的看,不該看的千萬不要看。
他懷揣著七上八下的心情,走到劉憲面前接過信件。
不過他並沒有著急開啟,而是坐在了茶几旁的椅子上,將信件輕輕放在桌子上。
“劉中丞,這信我能不能看?”
“當然能看。”劉憲看出了李天運的顧忌,當即拿起茶几上的信件,再次遞了過去,“只管看,我不至於對你玩什麼陰謀詭計。”
李天運才看了幾行,頓時愣住了。
他抬眼看向劉憲,咬著牙一字一頓問道:“劉中丞,你明明知道閣老不要我們輕舉妄動,為什麼還偏偏要我置換官員?”
這下他是真生氣了!
“我的李大人,你還不明白嗎?”
劉憲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李天運。
“明白什麼?明白你劉中丞擺我一道!”
李天運十分不爽答道。
劉憲頓時一拍額頭,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隊友。
“不是我擺不擺你的問題,是我們必須這麼做,楊閣老這封信到底想表達什麼我不清楚,但只要你我坐以待斃。”
劉憲說到這裡看了看李天運,語氣突然低沉的繼續說道:“等待我們只會是抄家滅族。”
他站起身來,緩緩向房門走去,對著身後的李天運擺了擺手:“你我還是早點回家,各自備上一副好棺材,等朝廷來抄家時,早點趟進去,還能免受那詔獄之苦。”
李天運的屁股坐不住了,他彈射起步抓住即將要開門的劉憲,強行將其拽回椅子上坐好。
“劉中丞,你可不能現在撂挑子,浙州這麼大一個爛攤子,我一個人可撐不住,你就直說怎麼弄死李華。”
見李天運終於願意真心實意的聯手,劉憲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就害怕李天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別看李天運做事風風火火,心裡裝著百八十個心眼防著他這個浙州巡撫了。
“這個簡單!”劉憲俯身靠近李天運,“我以浙州巡撫的名義上一道摺子,將金華江河道修建款被貪的事情,全安在金華江河道監管李華的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