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奸黨也好,清流也罷,反正都是做官,娘子我這次被授了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浙州。”
劉憲從懷中掏出任職文書,遞給王翠翹說道。
王翠翹看著手中的任命文書。
饒是她這樣,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此時此刻胸膛都不由的劇烈起伏,握著文書的手,都有些許輕微的顫抖。
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正四品官員,去浙州當巡撫,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封疆大吏。
突然。
王翠翹眼中寒光乍現,四周溫度驟降,一股陰冷的寒意,瞬間瀰漫開來。
“夫君,你不是問過妾身想要什麼嗎?妾身要報仇,報抄家發配之仇。”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劉憲直愣愣的看著王翠翹。
抄家發配?
這不是罪犯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嗎?
“娘子,不對啊?我是去浙州做巡撫,不是去豫州做巡撫,績溪縣不是在豫州嗎?”
劉憲不解的問道。
他明明記得王翠翹是績溪人士,之所以和原身成親,完全是憑出眾的才華,被原身父母選中。
然而,劉憲的一舉一動和神情變化,王翠翹盡收眼底。
“夫君,妾身原本是浙州人,父親是縣丞,可定海府知府夥同分水縣縣令,以貪墨受賄為由,謀害了妾身全家。”
“妾身父母為了保護妾身,偷偷把妾身送出浙州,讓妾身去豫州績溪縣投奔親戚。”
聽完前因後果,劉憲總算明白過來。
難怪王翠翹這麼執迷讓他做官,原來揹負血海深仇啊!
但民不跟官鬥,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何況王翠翹只是女流之輩,要想在封建社會整死一名正七品縣令和正四品知府,無異於痴人說夢。
或許是嫁給原身,看見了復仇的希望,所以才逼著原身科舉。
不管怎麼說。
王翠翹如今都是他的左膀右臂,這仇必須得報。
“娘子放心,此二人絕對跑不了,我們過去浙州就拿他們開刀。”
劉憲大義凜然的拍著胸脯保證道。
王翠翹緩緩點了點頭。
這一刻,她等太久太久了,彷彿過去了無數個春秋。
她把劉憲的任職文書收好,看向劉憲提醒道:“夫君,你調走後,這益都縣令之位就空缺了,妾身看田縣丞適合補這個空缺。”
劉憲非常認同王翠翹的安排。
田祿這人他知根知底,而且瞭解其為人處世。
雖說在官場上過於圓滑,但其本性不壞,知道遵紀守法。
另一方面,是想讓田祿繼續執行他頒佈的政令,換作其他人,劉憲根本不放心。
“就這樣安排,娘子你就以我的名義寫份奏摺遞上去,我去和田祿溝通溝通。”
“好,妾身這就寫。”
……
縣衙偏房。
田祿和田主簿兩人,背靠搖椅,身旁放著兩盆燒的通紅炭火。
“真是的,這大冷天的還要人上職,還要不要讓人活了,也不知道劉大人抽的什麼瘋,非要我等上職。”
田祿抱怨道。
“表兄,少說兩句吧,要是被劉大人聽見,你少不了捱罵。”
田主簿坐直身體,好意提醒道。
但這話,一下子就刺激到了田祿,他彈簧似的坐直身體,十分大聲的回懟道:“我怕什麼,他敢罵嗎?我好歹也是益都縣的縣丞……。”
田祿話還沒說完,屋外就傳來劉憲的聲音。
“是誰敢罵我們的縣丞大人,說出來讓我聽聽。”
屋內的兩人慌忙起身,冷汗打溼後背,這種被抓包的感覺,實在太令人擔驚受怕了。
田祿率先跑到屋門前,開啟房門,讓劉憲進入屋內。
劉憲剛踏入房間,頓時感覺一股暖流席捲全身,瞬間驅散全身的寒意。
但劉憲的臉色卻陰沉的滴水,田祿這老小子,烤著炭火喝著茶,桌子上還放點心。
而他這個縣令,吹著冷風,在縣衙大廳拼死拼活的處理全縣政務。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站在一旁的田祿,發現了劉憲的不對勁,小心翼翼的問道:“堂尊,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劉憲撇了撇嘴,自顧自的走到火盆旁坐下,他決定嚇一嚇田祿。
“沒發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