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房玄齡謹慎的低著頭,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翰林院七品編撰的官服。
將河南道修築河堤的事情,事無鉅細的一一彙報。
去年科舉殿試之時他曾見過這位大唐皇帝,但如此近距離的與李明乾交談卻是第一次。
饒是房玄齡如何沉得住氣,此時也有些許緊張,生怕自己說錯什麼話。
在進宮前他還特意問過李兆,自己與陛下交談需要注意什麼。
本以為老師會有什麼特殊的交代,結果李兆就是一句話:隨意發揮...
李明乾帶著賞識的眼光打量著房玄齡,且不說房玄齡此番修築堤壩有功,光是自己兒子的學生這個名頭,就足以讓李明乾重視幾分。
李明乾抬抬手,房玄齡便是停下工作彙報,拱手朝李明乾開口道:“陛下,其實此番能抵禦洪災,讓千萬百姓免於災害,皆是因為武陽王之功,微臣是武陽王的學生,微臣在河南道所行之事皆是按照老師吩咐,這修築河堤的水泥亦是老師研製出來的,可以說沒有老師,河南道如今也難逃洪災,而微臣不過是下了一些力氣,實在是談不上功勞。”
房玄齡這番話並不是為了討好李兆,也不是給李兆臉上貼金,純粹是發自肺腑。
當初他初到河南道之時,萬事皆是沒有頭緒,修築河堤也是困難重重,正是靠著李兆給的幾個錦囊才得以化解。
其中就包括求助張居正,修河之事任用吏而非官...哪怕老師和自己相隔幾千裡,在房玄齡看來就感覺老師在身邊。
而且老師並未親身來河南道,便是將一切都算計在前,就這一點便讓房玄齡十二分的敬畏。
李明乾輕輕笑了笑,暗道,自己這個兒子倒是教出來一個好學生,不貪功不冒進,而且頗為沉穩,倒是有點大臣之資。
像房玄齡這種入仕不到兩年的新人,大多數見了李明乾都緊張得不知如何說話,只會點頭哈腰,房玄齡眼下的談吐雖然還是不及那些老臣,但也算是可圈可點了。
而且房玄齡這番看似拍李兆馬屁的話,在李明乾在這裡卻是相當有用。
畢竟哪個當爹的不喜歡別人誇自己的兒子,這簡直比直接誇李明乾還讓他感到舒暢。
李明乾朝一旁的高忠賢開口道:“別人都是往自己身上攬功勞,這修河築堤的大功勞不知道多少人眼熱,倒是少見這種把功勞往外推的。”
高忠賢佝僂著背,臉上的笑容就像是面具一樣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
“陛下,比起朝堂上那些只知紙上談兵的官員,房大人才是賢臣啊。”
畢竟房玄齡是武陽王的學生,如今高忠賢已經將自己當成半個武陽王的走狗,自然是要替房玄齡說幾句好話。
房玄齡當即繼續說道:“微臣的話句句屬實,絕不是諂媚之言,還望陛下明鑑...”
李明乾擺擺手,笑著道:“好了,朕並不是在責怪你,武陽王有沒有功勞,朕心裡清楚,不論如何,此番你確實立下了功勞,朕在此前便說過,你回臨安後便是擢升為工部右侍郎,明日便是工部上任吧。”
高忠賢抬頭看向房玄齡:“房大人才入仕不到兩年就從七品編撰升到三品的侍郎,著實是少見啊。”
房玄齡當即便是跪在地上,沉聲道:“微臣一定盡心竭力辦好差事,絕不辜負陛下的信任。”
其實房玄齡在得知自己升為工部右侍郎之後並沒有開心,反而還想過用什麼法子讓陛下削減一些賞賜。
畢竟一下子連升四品,房玄齡雖不怕自己成為眾矢之的,但卻是怕這件事會牽連到自家的老師。
不過之後李兆便是讓房玄齡上任,房玄齡這才敢接受工部這檔子差事。
李明乾端起茶盞,往後靠在椅背上,淡然的抿了一口。
“朕知你怕樹大招風,不過你只需辦好事,你的官職是朕給的,誰也不敢拿此說話,若是你辦不好差事,那朕自然也不會顧忌你是誰的學生,照樣會懲治你。”
房玄齡愣了愣,心中暗道,陛下是怎麼看出自己的心思的?
不過有了李明乾的這番話,倒是讓房玄齡的心裡踏實了不少。
連忙拱手回道:“微臣明白!”
李明乾接著吩咐道:“如今兩江流域不少州府都想要重新修築堤壩,你既然到了工部,就先辦好這件事吧,退下吧。”
“微臣遵旨。”
房玄齡剛剛站起身往外走了兩步,又被李明乾叫住。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