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毒的計謀。
一旦湛湘河潰堤,那三溪城就將面對鋪天蓋地的水患,甚至於整個三溪城都會淪為人間煉獄,而城內十幾萬的百姓也會與十萬西南邊軍一起吞沒。
眾人皆是拿不定主意,說到底這些武將都是大唐的人,雖然他們見慣了殺戮。
但要對普通百姓動手,甚至是將十幾萬的百姓性命當作兒戲,他們也不敢輕言。
李明淵沉默了許久,最後仰頭看向架子上的火盆,火光閃得他得眼睛有些模糊,但他的意識卻十分清楚。
“朱曉峰,文傳祿,你二人調集火器營,天亮之前集結於湛湘河南面,等待命令炸燬河道...其餘人等,明日隨本王兵臨三溪城下。”
眼看自家主子已經拿定了主意,一眾將士也不敢再猶豫,皆是拱手稱是。
李明淵說完這番話就像是耗費了全身的力氣,疲憊的抬起手揮了揮:“下去準備吧。”
片刻後大帳裡便是隻剩下許攸一人。
許攸自然是看出自家王爺的心思,當即拱手道:“王爺,歷來爭權奪勢都少不了要死人,王爺不必過於內疚。”
李明淵緩緩走到大帳門口,月光灑在身上的甲冑之上折射出淡淡幽光。
“軍師不必安慰本王,本王既然下了決定,便不會後悔...”
“本王那三個侄子也算是人中龍鳳,沒想到籌謀了許久的逼宮篡位,竟然也被本王那皇兄輕易化解。”
臨安城皇城之中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天下,燕王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對於自己那位皇兄裝病假死的手段,就連燕王都預料不到,心中對於李明乾的敬畏又多了幾分。
也正因為這件事,才讓燕王剛才下定決心要採納許攸的計謀,因為他不敢再拖延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即便事到如今,他看似已經成為了下棋的人,但他卻總感覺自己還是站在棋盤之上,依然還是被籠罩在皇兄的佈局之中...
許攸沉聲回道:“王爺,太子也好,還是另外兩位皇子也好,他們比起王爺自是不如,王爺且安心,只要拿下三溪城,臨安也不過指日可待...”
......
與此同時的三溪城內,原本作為統帥的沐斌,此時正乖巧的站在一個灰髮老者的身旁。
要知道沐斌出身黔國公府,能讓他如此禮遇的人,整個朝堂上也找不出來幾人。
而另一邊站著的則是炎黃軍的統帥岳飛,在得知岳飛是平定西北的功臣之後,沐斌對岳飛也是敬佩有加。
灰髮老者穿著一身居士的淺藍色布衣,看起來若不驚風的模樣,但一雙眼睛卻顯得清晰無比,與其對視就彷彿是在凝視一把殺意凌然的兇兵...
而此人正是統領三大營的北伐大將軍,淮陰侯,韓信...
儘管韓信此時已經是古稀之年,但依然讓人感覺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息。
韓信將手揣在袖子裡,看了一眼沙盤,又接著搖搖頭。
“沐斌,你且派出五萬兵馬,岳飛你從炎黃軍中抽調二十門火炮以及一千火器營。”
“分別駐守湛湘河的疏水河道以及南面堤壩,記住,絕不容有失。”
沐斌和岳飛自然都看明白為何韓信要如此安排,但他們卻是有些不敢相信對方敢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
沐斌疑惑道:“這三溪城內有十幾萬的百姓,燕王當真敢做這樣的事?他就不怕被遺臭萬年?”
韓信笑著嘆了口氣,面不改色的說道。
“有些事情,不管真假,不管會不會發生,為帥者,當謀定而後動,不應該留下任何漏洞。”
岳飛和沐斌皆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神色肅然的朝韓信拱手。
“末將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