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季爽的呼吸都輕了幾分,動筆,然後將例題裡面的條件用圈圈圈起來,假裝自己是在做筆記。
物理老師叫王德治,名字被學生廣為調侃,這個一聽還以為是政治老師的名字,但是卻是教物理的,因為有個梗是隔壁老王,被人喊“老王”。
王德治帶著一個黑棕色的眼睛,人到中年愛喝點茶,總是保溫杯不離手,脾氣不好,對於學生的上課狀態十分在意,特別強調在課上全身心的投入。
熱愛小測,在乎年級班級物理排名,時常激勵班上的同學抓緊物理學習,對於物理成績不好的同學愛開小灶,走到辦公室單獨談心進行指導。
季爽對於老王的毅力簡直沒話說。
季爽的基礎非常差,但是老王硬是拖著季爽完成,甚至放話,你就算不會,抄都要抄完。
季爽的作業都會被單獨檢查,筆記什麼的都是單獨看,密密麻麻是季爽的尊嚴。
老王的死亡投射看過來,季爽抿了抿唇,好在只是看了一眼,就離開,沒有多待。
季爽鬆了一口氣。
物理課上的氣氛對季爽來說,比數學課還要煎熬。
數學課和物理的氛圍對於學渣來說,都是催眠聖地。
如果非要比較的話,季爽選擇數學。因為數學季爽可以拿到二十幾分,物理大部分是隻有十幾分,數學給了季爽一點點的虛榮心。
而且數學老師沒有這麼嚴厲,都是一視同仁的放養。
下課後,季爽就自覺起身,舒瀾關心,“你又要去廁所?”
季爽聳了聳肩,對上何輕和舒瀾的目光,“沒有,我去和隨姐解釋為什麼沒來上課,遲到的原因,然後第三節課就去找長江。”她自己說完都覺得好笑,行程還挺多的。
等季爽走出教室,才走到二班的後門,就看見周既和一班的生物老師一起出來,兩人說著什麼,季爽別開眼,只是向前走。
她今天的頭髮紮成了高馬尾,香檳色很顯眼,髮圈是個毛茸茸的小兔子。頭髮一甩一甩的,季爽走路沒個正行。
在季爽身影出現在周既的前頭的時候,周既的目光就沒有挪開過。
他的眼睛下意識的追隨季爽的腳步,目送季爽進入辦公室。
周既和老師一起走是要去辦公室拿著他的練習冊。周既的練習冊準確率高,字又好看,經常被借到其他班展示,強調卷面分也很重要。
季爽到了辦公室一眼就看見了正在敲鍵盤的孟隨。
她敲了敲門,大步踏進去,“隨姐,我真的不是遲到的,我是因為雨太大了,你看。”
季爽撒著嬌,進去先開口,然後將自己的外套給孟隨看,有一團被洇溼了,顏色很深,很明顯的一圈。外套還有一圈紙渣渣,是季爽拿紙擦的留下的。
孟隨嘆口氣,“你遲到了你就進來,你怎麼耽誤了一節課?”
孟隨知道今天的雨也很大,擺了擺手,“下次注意看天氣預報,你們吳老師剛才還在問我。你等會去和他說一聲。”
“我下節課再去。”
季爽剛要走,被孟隨喊住,“你過來。”她扯了扯季爽的外套,“你怎麼老是不穿校服?你再這樣我喊你們吳老師來管你了。”
季爽低著頭,語氣乖巧,“校服在教室呢。”
一中的校服已經補發下來了。季爽一直沒穿就是放在教室裡面。
周既一進來就目睹季爽低著頭老實回話孟隨的樣子。
“周既,你的練習冊。”生物老師將練習冊交給周既,見到周既看著季爽那邊,疑惑,“你看孟老師那邊幹嘛?”
一班的生物老師也是女老師,叫賈月。
周既挪回視線,語氣淡漠,“沒有,老師。我先走了。”
孟隨見到季爽的態度很端正也是放她一馬,將目光放在自己桌子上的一堆作業,把紅筆一放,“作業批改完了,你做的像什麼樣子?”,批評了季爽,看見季爽蔫嗒嗒的可憐樣,“算了,不說了,你下次上課講的時候好好聽,筆記做好啊。把這些作業抱回去吧。”
這是隨機抱作業回教室,剛巧季爽要回去,順手的事情。季爽“嗯”了一聲,端著不算少的作業出去,還行,不是很重,就是胳膊有點酸。
才一踏出門,季爽就看見了站在門口旁邊的周既。
季爽假裝自己沒見到這個人,才一踏步,手上的重量就輕了一大半,周既長手一攬抱走四分之三的作業,與此同時季爽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