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辭序偷偷打量花殷,唇瓣微微抿了起來。
其實如果他想要這個皇位,沒必要這麼費盡心機的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如今他已經一手遮天,即便是皇位也唾手可得。
所以說他如今做的這一切都是出自真心。
他其實也不懂他這是怎麼想的。
是真的要扶持他?
可從小在冷冰冰的深宮之中長大的寧辭序,實在無法相信會有人平白無故的對他好。
他的母妃將他當成一個利用的工具,發現他無法給她帶去任何好處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放棄他,踐踏他。
而他的父皇,更是從未給他帶來過任何溫暖。
便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都涼薄如此,他又怎麼能相信一個和他毫無關係的人,會給他帶來幫助和溫暖呢?
但不管怎麼說,這是他目前能夠把握的唯一的機會。
寧辭序將目光落在那些文章上,看得專注。
寧辭序很快寫好了一篇文章。
花殷看著看著,有些沉默了下來。
江南那邊一直有水患的問題,每年到這個時候,就會湧出很多暴民,搶佔糧食,欺壓百姓,甚至殺害官員。
花殷剛剛給他佈置的作業中,其中一個就是希望寧辭序根據這件事給出一個大致的處理辦法。
結果小皇帝建議實行仁政,他的意思是,暴民也是民,他們也有難處,應該加以感化,同時加大賑災力度。
這個看法,怎麼說呢,不能說完全不對,但是有些天真。
“皇叔,是我做的有哪裡不好嗎?”
花殷從文章裡抬起頭。
白嫩軟糯的小皇帝坐在龍椅上,手指微微抓緊袖子,一雙眼眸清澈水潤,彷彿純淨的琉璃一般,沒有絲毫雜質,忐忑不安地望著他。
他看上去像個糯米糰子一般無害,也怪不得看法這麼天真。
花殷微微垂眸,看他下一篇文章,沒有說什麼。
只是已經思索著,寧辭序雖在風雲詭譎的皇宮長大,但還是有些單純無邪,看來還是要慢慢教導,告訴他,這世間有很多險惡和黑暗存在。
一整個上午,花殷都在教導寧辭序關於學習方面的事。
寧辭序也很用功,但能夠看出很多地方都很天真和笨拙,有時候他說出的一些話,稚嫩得讓花殷想要嘆氣。
寧辭序似乎能夠感覺到花殷對他的無奈,每到這個時候就惶惶不安的抬起頭,一副‘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的樣子。
花殷也就不再捨得說什麼,手放在他腦袋上輕輕揉了揉,最後只說道:“沒事,有的是時間,本王慢慢教你。”
不知不覺間,花殷已經和小皇帝同坐在龍椅上,修長的手臂從他身後繞過來,看上去就像是從背後將他整個人擁住。
男子身上傳來昂貴的香料氣味,清淡而馥雅。
寧辭序微微抿著唇角,白嫩的臉頰鼓起一個圓圓的弧度,看上去愈發軟萌,只是在花殷看不到的地方,清澈的眸子裡流露出幽幽的暗芒。
只聽他聲音乖巧,“皇叔待我真好。”
低喃的聲音,似乎透著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花殷手掌擱在他腦袋上,掌心還能感覺到他頭頂細小的絨毛,手感十分好,有點捨不得放開。
“這就好了?”
寧辭序用力點頭,“皇叔是對我最好的人。”
雖然不知道這份好有沒有別的目的,能夠堅持多久,但他記下了。
花殷現在還沒有發現小少年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純白無害。
下午的時候,外面有人通傳。
“陛下,王爺,丞相大人求見。”
花殷抬頭看著外面,還沒有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他的劍身碎片。
寧辭序見花殷沒有反對,便開口讓人進來。
隨即便走來一個穿著月白長衫的少年,少年看上去十分年輕,一頭烏黑的長髮如瀑,被精緻的玉簪隨意挽著,他容顏漂亮精緻,唇邊帶著一抹如沐春風的笑意,白衣翩翩,溫潤如玉。
花殷好以整暇地看著他,眼底似乎透著幾分莫名的情緒。
謝晏文對上他的目光,也不像宮中的其他人那麼巍巍顫顫,淡然從容地頷首,“參見陛下,攝政王……”
當今丞相大人謝晏文,也是一代傳奇。
他天資聰穎,學富五車,據說他三歲識千文,五歲熟讀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