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二十餘年。
“你們日後就不要透露出我是吏部侍郎的女兒,聽到了嗎?”窈娘吩咐道。
顧媽媽疊著衣裳,不解道:“姑娘這是為何?”
“低調一些不是壞事,再者,祖父在此任布政使這幾年,也不知道有沒有得罪過的人,舉凡做事情,太過高調反而不容易成事。”你以為你的身份高,別人就不會搗鬼嗎?身份只有在需要用的時候拿出來,平日根本不需要隨時隨地這般。
顧媽媽和青黛紅袖聽完深以為然。
今夜還有接風宴,府裡的衙署,還有同知通判們都要一起與會,自然這是前院男人們的事情,後院則是解氏在幫忙操持,她現在的身份不是吏部侍郎的夫人,就是單純的帶著女兒照顧父母的姑太太。
窈娘也跟著解氏一起出來見客,來的這些夫人中,多是同知通判夫人,三位通判的夫人年紀都在四十多歲以上,倒是陳同知的夫人看起來和解氏同齡,她膝下也有一女叫陳淑怡,比窈娘要大一歲,只是人生的很是靦腆。
陳夫人對解氏說起自己的女兒也是沒辦法:“我家這女兒就是太懂事,太靦腆了,倒是讓您見笑了。”
眾人見解氏舉止高華,說話文雅,身上著的是軟煙羅淺藍色雲錦裙,氣質非同一般,又讓人觀之可親。解氏倒也介紹自己女兒道:“我們家這個倒是調皮,常常讓我頭疼,您不嫌棄,就讓她們在一處玩。”
窈娘也旋即上前和陳淑怡見禮,陳淑怡本來在人群多的地方,尤其是這種衣香鬢影之處,她每次都有些恐懼,再見窈娘,宛若姮娥下凡,更是聲若蚊訥。
陳夫人沒想過這姑娘生的如此絕色,連忙誇道:“真真是個大美人,和您一樣。”
窈娘又帶著陳淑怡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坐下,自己介紹道:“也不知道姐姐尊名?”
也許是人少了些,陳淑怡見窈娘笑吟吟的,她忍不住也笑開了,人與人的緣分就是很奇妙,比如顏家其她姐妹,日日在一處,未必有什麼感情,但是有的人,只見幾面,居然覺得一見如故。
“我姓陳,閨名叫淑怡,是家中獨女。”陳淑怡道。
窈娘則笑道:“我姓顏,在族中排行第三,家中只有一個兄長,你喚我窈娘就好。”
陳淑怡從善如流:“窈娘。”
二人又重新敘了年齒,原來陳父在八年前中了進士,先做了六年知縣,如今升了開封府的通判,顯然也是有一定人脈的。
但窈娘不會貿然去問人家的後臺,她只道:“解府臺是我外公,我是跟隨母親一起過來外家做客,日後姐姐若是無處消遣,只管來找我。”
陳淑怡雖然人靦腆,但是個細心的人,她聽窈娘雖有父兄,但只提外公,料想她母女二人肯定是投奔來此,因此也不多問。
二人官話都說的不錯,皆是說平日所讀之書,原來陳淑怡一共上了三年學,原本想去鄰家借館讀書,但是陳淑怡靦腆,只好請西席上門來教。
“我總是這樣,一看到人多,我就有些緊張,也不願意和人打交道。”陳淑怡說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
窈娘則笑道:“這也沒什麼,舉凡女子出去的少,自然就很容易害羞,你不知道我以前看到人多就躲在我娘身後,我娘怎麼拉我,我都不肯出來。”
“妹妹也如此嗎?那你現在怎麼看起來……”陳淑怡驚訝。
窈娘笑道:“陳姐姐,你有沒有想過你緊張,別人也緊張,你看到別人泰然自若,興許那是別人裝的?人嘛,裝著裝著不就大方起來了。日後,陳姐姐和人說話時,你得這麼想,慢慢的就和我一樣了。”
“咦,這倒是個好法子,妹妹真聰明,真不知道該如何謝謝你?”陳淑怡頭一次覺得自己算是有救了,她想起上次和別的官家小姐們一起去,聽到別人背後說她小家子氣,她回來還痛哭了一場。
窈娘呷了一口茶:“姐姐若覺得這個法子好,那比什麼都強,還要謝什麼。若姐姐真要謝謝我,就看我初來乍到,多帶帶我。”
陳淑怡滿口答應下來。
甚至,陳淑怡見窈娘誇她的臂釧,還把自己的臂釧解下來送給她了,這讓窈娘很驚訝。但是也很高興,她和解氏道:“雖然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但是女兒想開封也許真的是咱們娘倆的福地,您看我在京裡也沒有交到什麼好的手帕交,倒是來這裡就和這位陳姐姐一見如故。”
“傻丫頭,就是咱們倆的氣度衣裳,也許人家就先知道你出身不凡了呢?”解氏笑道。
窈娘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