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噘嘴,解氏看了女兒的樣子就解釋道:“你爹作為一家之主,他雖然對咱們很好,可是你大娘還有其餘的姨娘也都是他要照顧的人啊!不許做出這幅樣子了,讓人看到了像什麼樣子。”
“知道了。”窈娘心想,天下男子若是隻有一個女子就好了。
實際上關氏也是如此想的,三老太太在臨走之前又把身邊的一個丫鬟翠娥送了給顏景昭收用,現下關氏暈船,船艙裡也是一股氣味。顏景昭白日要讀書,晚上也要休息好,順便歇在前面,寶華和翠娥都在旁伺候。
關氏心中也是難受的緊,她爹雖說也有妾,但那個妾只是母親身邊的一個丫頭,平日過的跟老丫頭似的。顏家卻完全不同,妾侍們都光鮮亮麗,如此這般,誰不願意當妾?
偏偏,她現在什麼管家權,什麼都沒了。甚至連丈夫還暗自點她,說她很少給解氏請安。
關氏心道即便我要去請安,也是給真正的太太甄氏請安,這位上族譜有誥命,解氏有什麼?可她很清楚,如果她這麼說了,那就代表她得罪了全家人,公開和顏景昭決裂。
所以,她還得忍氣吞聲的對解氏恭敬。
“我現在也不那麼吐了,得儘快好起來再去請安。”關氏撫著胸口道。
喜鵲扶著她道:“二奶奶那邊送了一罐青梅過來,說是給您止嘔的。”
“替我多謝二弟妹,把我房裡的蜜餞也送一盒過去。”關氏也不得不感嘆於氏的確很會這些小手段,只是光有小惠可不成。
那邊於氏收到了關氏的回禮,讓人放在一旁,又低頭繡花,她的繡活做的很好。但也難免憂心,又起身去找丈夫,顏景璋人不壞,對她也頗為尊重,也生的人模人樣的,只有一條,實在是不上進。
正想著,殷姨娘過來了,於氏趕緊起身,又讓人斟茶遞水,復而二人才坐下說話。
“璋哥兒媳婦,你莫天天做針線,得仔細眼睛。”殷姨娘笑道,她和這個兒媳婦相處的倒是不錯。
於氏手上還穿針引線,嘴上卻道:“姨娘說的是,只是我見二爺腳下容易流汗,所以多縫幾雙鞋墊。自己縫的,針腳細密,比外面的好穿。”
殷姨娘就更歡喜了,這個兒媳婦算是對兒子很上心的,到底大三歲,也很為景璋著想。
二人閒話幾句,殷姨娘也告訴她不少顏家的波流暗湧,“你倒是莘表姑娘為何沒跟過來?還不是老爺太太不願意她做兒媳婦。太太一直不滿意莘姑娘,老爺倒是看不出有什麼,這次都走了,就把莘表姑娘留在金陵,明說是陪著老太太,實際上啊,就在這上面。”
於氏手一停:“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我說怎麼莘姑娘不和我們一起呢,可是老太太那麼疼她,怎麼沒有要求莘姑娘跟過來呢?”
“這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這位大夫人可不像二夫人一樣性情柔和,咱們家老太太也沒有三老太太那般強勢。”殷姨娘道。
“再說了,那關氏挑的可是誰也挑不出錯來。”
這麼一說,於氏心裡就全部明白了,顏景昭是長子,屬於過繼給三房的,三老太太選的關氏家世極好,關氏出過三任宰相,其父如今也是翰林院大學士。在仕途上,這位大人是可以提攜顏景昭的。
偏偏顏景昭本人也讀書聰明,公公當然默許這門親事。
而她之所以高嫁成功,並非她多優秀,反而是因為顏景璋讀書不成,若是說親一個門當戶對的,那心氣太高,反而會嫌棄顏景璋,正好還能堵上於老太太的嘴。
甄氏已經把於老太太的侄孫女娶進門,已經照顧老太太一次了,在她自己兒子的婚事上,她就絕對不會讓於老太太的外孫女如願。
這就是於老太太默許莘婉留在金陵的原因了。
實際上這種緣由窈娘從一開始就知道,但也無可奈何,莘婉父母若在,未必看的上三哥顏景文,偏偏她父母雙亡,投奔而來,沒有人能夠替她作主。
在解氏這裡吃過晚飯回來,窈娘秉燭看書,她現在愈發喜歡看書,總覺得書裡有無窮無盡她從未見過的世界。
《天工開物》中說不遇逆風,一晝夜順水行四百餘里,逆風亦行百餘里。
從南京到北京,走水路,快的話十五天,慢的話也不過二十日左右。
現下從南京出發,已經有十日左右了,今日聽說顏應祁特地賞了一份上等的文房四寶給顏寧馨,甚至還送了兩盒珍珠給她。
顧媽媽道:“老爺這是為何?”
“大姐姐沒回來之前,我們姐妹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