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搖頭:“我想她們肯定還會找人的,恐怕二弟妹那裡會幫。”
沈臨風皺眉:“你怎麼會如此斷定?”
“勳貴人家自持有爵位在,素來行事毫無顧忌,和官員們並不同。反正皇上也會偏向他們,同氣連枝莫過如是,而真正想做好官的人,就必須處事要不讓任何人抓到把柄,謹慎再謹慎。”窈娘生於顯宦之家,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你可知我娘為何願意嫁給我爹這樣兼祧,還無名無分。還不就是因為我外祖父在任上錯判了案子,被祖父他們捏了一把把柄遮掩過去了。舉凡要往上走的人,只要有了把柄,就容易被人拿捏。”
沈臨風這才明白,他還非常奇怪,東山解氏雖然算不得頂級名門,但也不會讓女兒去兼祧,如此看來就說的通了。
他道:“你放心,我不會的,不僅我不會我還會寫信回去給爹孃,讓他們別沾手。”
什麼親戚不親戚,他真的倒黴的時候,也沒見這些親戚們幫什麼忙。甚至還有坑害他的,沈臨風早就看清楚了。
窈娘這才笑了:“我就怕你糊里糊塗的,總想做爛好人,若是如此,恐怕我們家都要被害了。”
“放心吧,我不傻。天下人誰都別想哄騙我去,我只聽你的話。”沈臨風笑道。
窈娘瞥了他一眼:“就會油嘴滑舌。”
這事兒還真的被窈娘料到了,清大奶奶別看平時認識這個認得那個,可多半是身份比她低的,她也不敢露怯,怕到時候別人小瞧了她,故而拿了三千兩去找王氏。
王氏先推辭了一番,但是她的膽子是慢慢的越來越大的,以前她只敢讓人帶一句話賺些小錢,在夫人們之間斡旋也收一些禮,這些可比讓下人開鋪子賺錢要好許多。如今生意並不好做,還要找掌櫃貨源,到頭來那點銀子入不敷出,不如這個拿錢快。
卻聽清大奶奶道:“這三千兩是先給你們疏通門道,另外若是事成,還有兩千兩專門給你的謝禮。”
王氏有位姑母嫁的正是山東按察使,此事她又聽聞在山東地界,兩邊都是鄉紳。
故而,她裝作為難,實際上心中有數了。
清大奶奶見她應承下,也放心下來。
且不說王氏如何運作彈壓地方了,窈娘這邊因為有身孕,聽聞解氏著了一場風寒,也不好去探望,讓下人過去探病。
還好解氏沒什麼大事,她自從生了景慈之後,身體一直很好,據說是貪涼導致風寒了。秋冬之際,原本就容易這般,好在李氏在旁讓人侍奉羹湯,窈娘也能安心。
解氏雖然生的婀娜些,但她身體是沒什麼大問題的,莘婉的病自從成親之後,心病好了,但是也是個美人燈,甄氏又是把大房交給她管,又讓她開解顏寧馨,還有出去交際也交給她,莘婉是累病了。
甄氏當然有她的盤算,莘婉和兒子在一處,讓顏景文越發不想讀書上進,管個家也是病病歪歪的。以前她還看不上李氏,覺得李氏太過平凡了,如今見李氏身體好,人還頗為厚道孝順,她自然也想為兒子換個妻子。
以如今景文作為宰相的兒子,再娶肯定只會更高。
自然什麼下毒那些她不會幹,可是冠冕堂皇的讓你辦事,折騰你還是可以的,而且還不是沈夫人那種蠢笨的站什麼規矩,讓體弱之人常常交際管家,沒什麼比這更耗費人心血的。三房的關氏不就是故意被顏景昭丟在山上,後來自己忍受不住跳井了。
衛媽媽道:“太太,三奶奶昨兒晚上請了大夫過來看了,說是要養病。”
“如今家裡的事情我都交給她了,她要養病也成,你讓那些管事的娘子只管去她院子裡找她就是。我這裡的補品,你也多送些過去。”甄氏淡淡的道。
衛媽媽頷首,準備走出去時,又笑道:“太太,我聽說沈家好像出事了。”
甄氏一喜:“可是沈臨風?”
衛媽媽搖頭:“不是,是沈祭酒。”
沈二老爺也沒想到自己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卻被人告了,還這麼快就被人告了。第一件事情是說沈二夫人和王氏兩人都放印子錢以至十幾戶家破人亡, 第二件事便是說沈二老爺當年榮升國子監祭酒時,其家中包攬訴訟,干預地方司法,第三件事就更嚴重了說沈二老爺厚賄宮中吳貴妃的兒子。
沈家其實有一位常貴妃在宮裡,但自從沈夫人等人離京之後,沈臨風位卑,窈娘也不想進宮,遂也沒和宮中有往來。
在窈娘看來,丈夫是翰林出身,學問名列前茅,將來被選為太子老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