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一代名臣顏邁竟然如此了。”
果然要想騙過別人先騙過自己,任誰看顏邁都已經是無法再翻身了,窈娘也拿出帕子抹淚:“如今祖父也離開我們了,夫君,日後你我二人也只有相依為命了。”
祖父離開後的第三日,倩娘上門了,她這個人一貫頗為虛偽,事後又愛做好人,這麼多年,這個習性仍舊是沒變。
“那日我原準備送叔祖的,哪裡知道你姐夫那邊的親戚又喊我們過去幫忙,一來二去的倒是耽擱了。”倩娘道。
她以前在閨中時,母親只是妾侍,又沒有解氏得寵,也沒有甄氏的正妻地位,故而伏低做小,但自從她嫁到文家之後,關係是此消彼長。窈孃的公公早已致仕,她祖父兄長都被貶,丈夫不過是個修撰而已,與自己已經是天差地別。
窈娘道:“你不來就不來吧,原本也沒指望你來。我祖父在京時,俯仰不愧於天地之間,我十分敬佩其為人,只不過就是肚子裡的孩子無法受他老人家諄諄教誨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倩娘原本也不想來,如今她自持身份更高,也就道:“既如此,我就先走了。”
“請吧。”窈娘也並不挽留。
這一幕在過來探望的沈二夫人看到,不由得覺得沈臨風娶的這個妻子手段太不圓融了,只在意自己的尊嚴,連姐妹都能交惡。
在你沒有達到那個地步的時候,怎麼有資本傲?
而在於窈娘看來,倩娘這種人,就是成了皇后,都未必真心會幫你什麼。能夠對你極好的,就像沈臨風,她根本不必做什麼,她又不是一日與她做姐妹。
現在是她最得意的時候,且讓她得意幾日吧。
“二嬸。”窈娘見是沈二夫人進來,連忙起身。
沈二夫人道:“身子如何了?這都七個月了,還有兩三個月就要臨產了,可不能馬虎。”
窈娘笑道:“您放心吧,平日有您常常關懷,比什麼都強呢。”
乳母產婦窈娘已經提前開始打聽過,接到家中來了,現在只等著臨產了,也避免等到生的時候倉促。再有劉夫人那邊說到時候讓她的陪房胡媽媽過來,說那位胡媽媽十分擅長婦人生產。如今和沈二夫人說起,也是說客氣話。
沈二夫人知曉窈娘性子精明,只是過傲,和她兄長父親性格都是一樣的。這種人往往有大才,卻終其鬱郁一生,就像王勃這種。
不過,她來一是來探虛實,二也是存心挑撥一番。
“你這裡可還有治春蘚的薔薇硝和消風玉容散?”沈二夫人問起。
窈娘以前看還在同一屋簷下,被迫交際一二,如今自己當家作主,她也制,但是卻不會送人了。頂多就是賞給辦事爽利的下人當作恩典,這個比什麼別的都強。
那次她就發現邵氏給自己的生辰禮薄,給沈二夫人送的極其厚,搞這種區別對待。且當面認錯,背後拉幫結派孤立自己,她不專門對付她已經是為肚子裡的孩子積德了,怎麼可能還事事想著她。
故而,窈娘笑道:“去年有了身子之後就沒制了。”
沈二夫人回去就跟邵氏搖頭,也不說別的,邵氏捂著自己的臉道:“我就知道她這個人心眼小,多謝伯母了,還為我一個晚輩去討。”
“我也是看在大嫂的情面上,巴不得你們都好。”沈二夫人呷了一口茶。
邵氏撇嘴:“她如此做人,恐怕我沈家以後要把人得罪光了。且看大郎成婚之後,朋友越來越少,就是與老親們也都生分了。”
她們說來說去也就是說窈娘被孤立云云,殊不知這些話傳到窈娘耳朵裡,簡直是波瀾不驚,她從小交到的姐妹朋友們,還有諸多親戚們,真正能對你好的不過一兩成。正如祖父蒙難,那些平日往來府上的人又有幾人相幫?
多半是幸災樂禍,或者避之唯恐不及。
那些還沉溺於呼朋引伴的人,只能說她們的人生很幸運,沒有遇到過世態炎涼這四個字。
沈臨風今夜回來時就道:“齊王死了,齊王繼位。”
“是嗎?終究是藩王罷了。當年此人數次上門,欲結交朝廷重臣,我父親避之唯恐不及。偏顏寧馨和他一條心,如今他順利承襲齊王,但願他不再總生異心了。”窈娘冷笑。
沈臨風聽了此言,才知道自己誤會:“窈娘,我觀你對他頗為不齒。”
窈娘頷首:“是啊,原本我大姐姐是要嫁給他的,齊王府卻遲遲不肯與我家通氣,也不送人回來,我父親遂借我長兄成婚把人接了回來。那個魏無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