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唏噓不已。
“冷詩芸,跪下!”老夫人終是難忍胸中怒火,一字一頓,威嚴如霜,命令南榮夫人屈膝跪地。
太醫正欲趁亂遁去,不料老夫人眼疾手快,輕啟朱唇,一聲令下,侍衛們迅速行動,將太醫穩穩當當地“請”至一旁。
“在真相大白之前,太醫大人不妨在府上小憩片刻,品一品我府中特製的香茗。”
言罷,她一揮手,便有侍從上前,恭敬地引領太醫前往茶室,看似邀請,實則軟禁。
“至於你們,”老夫人目光轉向身邊的丫鬟,“速速前往東宮,傳訊太子妃,就說……老身年邁體衰,恐有大限之虞,望她能念及舊情,速來一見。”
隨後,老夫人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屋內其餘人等皆退下,只餘下冷詩芸、姜念薇與胡憐雪三人。
“二位姑娘,今日之恩,老身心中自有分寸,你們若有所求,無論是金銀珠寶,還是尋覓良人,老身皆願相助,只為報答這救命之恩,但老身此刻要處理一些家務事,你們稍等片刻。”
隨後她的目光落在了胡憐雪的身上,這位年輕的姑娘,與安寧侯年輕時長得極為相似,也難怪,當時火場之中她會把兩人看錯了。
姜念薇卻沒有離開,反而是站在了那裡,欠身一禮,才開口說道:“老夫人,我們不需要什麼榮華富貴,唯有一願,深埋心底,望老夫人能慈悲為懷,成全我等卑微之念。”
“心願?你們有什麼心願?只要老身有能力幫你們,定會替你們完成。”
“我的好友胡憐雪,也就是我身邊這位姑娘,正直桃李年華,此番攜她踏入京城繁華之地,便是為了尋親。”
隨後她又撩起胡憐雪的頭髮,“這個胎記是她出生時攜帶的胎記。”
老夫人表情凝重:“確實如此,但這已經不能說明什麼。”
畢竟三人的耳後都有相似的胎記。
冷詩芸卻緩緩站起,看向與安寧侯長得如此相似的胡憐雪。
那種從心裡油然而生的親切感,這一切都不會騙人。
“除了偷走的那雙繡花鞋,她所珍藏的其餘信物,亦皆已蹤跡難覓,是否確有其事?”
冷詩芸連連點頭:“確實如此。”
姜念薇繼續說道:“那幾個認親的,都無法清晰地說出小時候的往事,但憐雪卻記得一清二楚,憐雪你過來,將這一切,都告訴她們。”
胡憐雪輕輕垂下眼簾,眸中最初交織的憂慮與不安,在深吸一口氣後,逐漸化為一種沉靜,開始緩緩講述她走丟的經歷。
“民女永遠不會忘記那日發生的事情……那日燈會……”
她不止可以描述當日發生的事情,甚至還記得冷詩芸當時的口味。
“我記得娘最喜歡的吃的便是紅豆糕。”
冷詩芸的雙眸瞬間溼潤了,從女兒丟失的那一刻起,她便再也沒有吃過紅豆糕。
“我還記得,小時候祖母親手幫我穿耳。”
此刻,就連老夫人也不由的心中一動,難道她真的搞錯了。
冷詩芸不由哽咽道:“婆母,或許……或許我們都錯了,胡姑娘才是我的親生女兒,才是你的親孫女?”
姜念薇繼續推波助瀾,“老夫人您認下的那名孫女,其實是憐雪曾經的好友,和孟莞然並沒有關係。”
兩人看著胡憐雪那張與安寧侯相似的面容,又提了幾個問題,雖然記憶模糊,胡憐雪卻都能回答上來。
“我依稀記得,祖母的床邊,曾懸掛著一串璀璨的紅瑪瑙珠簾。”
老夫人聞言,眼眶不禁溼潤了,那串瑪瑙珠簾,自孫女失蹤之日起,便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藏,成為了心中最不願觸及的痛。
“所以,你們真的是我的親人嗎?”胡憐雪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情不自禁的落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