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怕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縱然外面一片掙扎哀嚎,裡面卻是無比的安靜。
只有一陣輕微的咀嚼聲。
塗山君,也就是黑蛇,心中充滿了害怕和委屈。
剛才大佬在它身上挖了個坑,進來後二話不說,先啃了自己一大口……它在外面瘋狂翻滾,可不是演戲,而是真的痛得打滾啊。
它很想問問為什麼,但又覺得這是在找死。所以,只能可憐巴巴地看著南冥津津有味地咀嚼自己的一部分,並且保持沉默……
“你的演技太差了。”
南冥滿足地吞下最後一口,還不忘解釋,“臨死前的慘叫和掙扎不夠逼真,怎麼能讓人信服?所以我順口幫你一把,這下就演得毫無破綻了。”
塗山君一臉無辜地不敢作聲。
心道,要是大佬您說這話時,沒有舔著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我說不定也就信了……
“還有,不能只有我砍你才受傷,這樣太假了。”南冥又說。
塗山君更委屈了……這不都是為了襯托出大佬您的神威赫赫嗎?怎麼還有錯了?
“這次就算了,下回記得改進。”
什麼,還有下回?!
它頓時感到魘生一片黑暗。
自己到底招誰惹誰了,不就是躺在地底睡了一覺嗎?怎麼莫名其妙就被大佬盯上,雖說跟著大佬混挺有前途的,可也有隨時被吃掉的風險啊。
哪裡比得上睡覺安逸?
不過大佬既然有要求,塗山君也不敢違抗。
甚至為了表明自己好學上進的決心,它立即從自己的收藏裡找出一本《反派的自我修養》,迅速記下了其中的精粹。
只是有一點令它略微困擾:作為一個合格的反派,最後退場前不能不放幾句狠話,可是……它的設定,是不說話的呀!
“差不多了。”
南冥估摸著時間,已過去了數十息,外面的觀眾大概也等急了。
他拿起鏽鐵劍,左右比劃了幾下,找準了合適的位置,然後往劍尖抹了一點自己的血,“可能會有些疼。你不用忍著,叫得越慘越好……”
說完就是一劍刺向了蛇腹內壁,劍尖透出腹外,像熱刀切黃油般劃出一道順滑的裂痕。
於是,外面的李雲生等人便看到,那黑蛇的胸腹突然刺出一把劍尖,隨即迅速划動,自上而下地把它開膛破肚。
“昂——”
黑蛇發出更加尖銳的慘叫,身軀如瘋了一樣劇烈抽搐,翻滾著壓塌了無數房屋建築。
最後竟直接撞破了城牆,滾落血河之水中。
待李雲生等眾人趕到倒塌的城牆邊,往下俯瞰,只見到血河滔滔,浪波翻湧。
那條黑蛇連同裡面的人,已不知被急促的水流衝到何處去了……
“恩公!恩公!”
“南兄……”
竇貞鼓足靈力呼喊了半天,也沒有任何回應。她尚且不甘心,想要跳入河中尋找,只是被李雲生攔住了。
李雲生隨手抓來一隻老鼠,往血河水裡一扔。
眾目睽睽之下,吱吱亂叫的老鼠甫一觸到水面,立刻無聲無息地融化了,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他們仔細看去,河面上隱約還飄蕩著一些詭異的骨骸,不僅有動物,也有人類的……
令人悚然。
“這血河險惡,不可涉足!”
李雲生冷靜道,“此處有陣法封禁,我們的傳訊玉符都發不出去,但是……家師身隕於此,門派應已知曉,想必很快就有人來處理此事。”
眾人聽了都是默然。
他們這些門派中人,入門時都會分出一絲神念製成魂牌,一來是為防反叛,二來也是避免死在了外面而無人知曉。
一旦魂牌碎裂,派內的人就知道,有人出事兒了。
李雲生嘆了口氣,道:“今日之事,幸得有他,我等才能倖免於難。可惜,那位道友怕是凶多吉少了……唉!捨身成仁,誅殺邪魔,如此英雄人物,不應死得籍籍無名。竇仙子,你既稱其為南兄,可知他的名諱師承?”
“他叫南冥,乃是雲流學宮的高徒,出身何處卻是不知。”
竇貞如實告知,也是幽幽嘆了口氣,心中若有千絲鬱結。
救命之恩還未相報,以後也怕是再無報答的機會,如何不令人悵然?
“放心吧,雲流學宮在各地都有名冊,回去一查便知。此事非同小可,我必稟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