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黃衫少女並不知道,南冥是故意擋在她的逃跑路線上,存心讓她撞到的。
她只覺得自己笨拙又倒黴,這下是肯定跑不掉了,心中不由悽然。
卻沒曾想,一雙瘦削卻有力的手託在了她的臂膀上,溫柔地將她扶了起來。
少女抬頭,只看見一張極好看的少年的側臉,那少年嘴角含笑,眼神清澈,聲音溫和地對她說:“你沒事吧?”
一時間,她竟有些痴痴地愣了神。
南冥將黃衫少女扶好,轉頭看向那紅綢羅衣的婦人:“這姑娘不過是個孩子,就算犯了什麼錯,夫人也不必這樣對她。”
“哪裡來的多管閒事的小子,這丫頭是我養的女兒,輪得著你管?”
那婦人瞪了他一眼,也不再惺惺作態,直接上前扭住了少女的耳朵,“死丫頭,還敢跑,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跟你講,今天你要是不上去,就別想再進這個家門!你弟弟要是沒了,你也別想好過!”
“不要,大娘,我不要去……不要啊!疼……”
“疼,你還知道疼?老孃讓你更疼!”
紅衣婦人更加發狠地擰起了少女的耳朵,少女一下子痛得哭出了眼淚來,口中不住求饒。旁邊的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但還是沒有人站出來,只是議論紛紛。
南冥眉頭一皺,猛然伸手推開了那個婦人。
婦人被推得一個趔趄跌坐在地,氣得鬚髮皆張,憤然破口大罵:“臭小子竟敢動手?你知道我是誰嗎!信不信老孃要你全家不得好死……”
“不信。”
南冥斜乜了她一眼,覺得這螻蟻真是有些聒噪,還是快點敷衍過去算了。
便對那黃衫少女說,“沒事了,你不要哭。不如與我說說,到底因為何事,你母親要這樣待你?”
圍觀的人群也豎起耳朵傾聽。
“我……我弟弟得了病,是被山裡的毒獸咬的,大夫說……要仙藥才能救命,家裡就送我到雲流學宮,說是隻要過了藥府的考試,就能得到一粒仙丹,可解百毒……”
少女抹乾了眼淚,眼眶紅紅,不時仍抽泣一聲,“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會死人的。我不想死,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說著,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地抱住了南冥的手,眼中淚光盈盈。
這時那地上撒潑的婦人卻站起來,呸了一聲罵道:“你這小妮子在這裡裝什麼可憐?當初可是說得好好的,現在才來說不要,家族花了那麼大代價給你移植的靈樞,你以為是白給的?我跟你說明白了,今天要是你弄不來那解毒丹,回去家裡就把你那靈樞挖出來,給我兒子陪葬!”
黃衫少女身子一顫,雙手不自覺地摸上了胸口,她知道,自己移植的靈樞是在心臟部位的,人要是沒有了心,又豈有能活之理?
她的目光不禁又望向了南冥。
在她看來,這位溫文爾雅又剛直不阿的少年公子,是唯一可以救自己的人了……
“真是荒謬之極。”
南冥聽罷一臉正氣凜然,憤然拂袖,“為了救一人性命,竟要以另一人的性命作為賭注……好!你不就要那解毒丹嗎?我替你取了便是,不要再為難這個小姑娘了。”
“……你?”
紅衣婦人仔細打量了他幾眼,似是不相信世上還能有此捨己為人之人,只是一愣便又不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這考場是人人能進的嗎?看你這樣子,怕是連初試都沒進,也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
“我再如何,至少身強體壯,不會比這小姑娘先堅持不住。”
——這倒也是。
婦人又是一愣,覺得似乎有些道理,本來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現在這丫頭死活不肯上臺,能騙來一個傻小子幫忙也好。不然,若拖延到整場考試都結束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這裡,她摸出一個刻著“十二”的號牌,猶豫了一下卻沒遞上去:“你話說得好聽,但仙師怕是不會讓你偷樑換柱……”
“我自有辦法。”
南冥一把搶過那號牌,頭也不回地就往臺上走去。
“十二號,怎麼那麼慢?”
那主考的仙師瞥了他一眼,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哪怕拿著號牌的人連性別都對不上了,在他的潛意識裡也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
只是考生的遲到讓他有些不悅,語氣也很冷淡,“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現在就開始吧!”
他如之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