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點都不著急,反倒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在南弦月兄妹驚愕的目光中,他直接走到書閣暗門處,開啟了密室。
如眾目睽睽所見,裡面幽暗而寂靜,沒有一點兒火星。
“弦雨,弦月。”
南弦風步伐沉凝,行走間似有風捲雲湧,衣袂飄然,“這些年來,你們在家中做什麼我和父親都不曾管,看來是做錯了。”
“雄獅終究要獵殺猛虎才能成長,而你們卻把區區老鼠當成獵物,用的還是如此拙劣的陷阱……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你們甚至連他都不如!”
銳利的目光如劍射向南冥。南弦風停下腳步,眼裡首次露出一絲不解,“氣質變化很大……若不是之前發生的那件事,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南冥一臉平靜地回視著他,眼神明澈如冰山上的清泉。
縱然被人用言語折辱,也沒有一分怒氣。
他不疾不徐地從地上撿回丟棄的書本,仔細撫平上面的每一道摺痕,語氣很慢地說:“你的懷疑或許是真的,連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人本來就是很奇怪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南弦風搖搖頭。
“我看了很多書,這幾天終於想明白一件事情。”
南冥慢慢地俯身,拈起磚縫間的一棵小草,舉在眼前端詳,“你看,就算是這麼柔弱的一棵草,卻也能在夾縫中艱難求生。生命真是偉大而又不可思議。”
“可你卻輕易摧毀了它。”
“所以這就是弱者的命運,不是嗎?”
吹走青草上的泥灰,南冥將它平整地攤放在書頁上,合上了書。
他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平和而又堅韌的笑容:“我……不想再被當成一棵草了。”
風沙沙地吹過,帶起一片枯黃的落葉在門外飛舞。
沒有人說話,南弦風沉默了許久。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或許,我也該去體會一下。”
說出這句話時,是他發現自己已經看不透南冥這個人了,如果不是被奪舍,那就是生死大變真的能徹底改變一個人。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性也還需要一點兒打磨。
只是現在不是時候。
“走吧。”
他轉身,“時間已經耽擱得夠久的了,二弟。”
“啊?哦……”
南弦雨才想起來,今日是雲流學宮複試的日子,他也在南家的赴考隊伍裡,是跟著去見世面的。於是急忙跟了上去。
一大群人又呼啦啦地離開了,如同一個鬧劇的散場。
走之前,南弦月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心中滿是疑惑。
她不明白為何什麼都沒有發生。密室失火是她親眼所見的,那樣的大火不可能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而且那傢伙為什麼那麼鎮定,明明受到了那樣的汙衊,居然一句解釋都沒有……
她連反駁的話都想好了,結果卻毫無發揮的餘地。
莫非這一切都是幻覺?
也只能……這麼解釋了。父親不讓人隨便進這個密庫,說是裡面藏有練了會發瘋的魔功,難道不是嚇唬自己的?她現在是不是已經瘋了?那本偷拿出來的秘籍,還要不要繼續看?
南弦月,陷入了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