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住在邊緣的百姓,看守即做得那般完備,卻……”
許多人當了暗衛,受到了非人的挑戰與磨練,又經手許多血雨腥風的事後,本有的性情大多都被洗刷的所剩無幾,幾乎全將自己的情緒暗藏起來。
像信風這樣當了暗衛多年,甚至是死士的,性格能這般明顯波動的已經所剩無幾了。
蕭映竹從命雲岫潛伏蒼郡去探查烏糜眾這類人時,就知道會有這類事情發生,面上並無過多的波瀾,神色夷淡,慵倦地閉了下眼。
“松吹找墨卿匯合了?”
“是。”
問題被不假思索的接上,心裡有了思量即陷入了沉思,蕭映竹懶散地倚腕著頭,窗外日光融融煦煦,在韶豔的面容上掃出一片陰影。
昨晚夜光下姜念恬靜而靈動的面容在他思緒裡一晃而過,信風見主子忽然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隨即給了他一道命令。
“你最近去姜府的倉庫看著。”
這話說完,他一副不再繼續聽公務的模樣,起身先走出了書房,面上的倦意比平常還濃重些。
平日極愛工作的主子今天竟然連其他彙報都沒聽完就直接走了,就連那張寫著資訊的紙都還暫且收在暗盒中,沒有收整到該放的原位,信風瞳孔驟縮震驚,連忙退出了這不能久留的書房內。
從外頭轉悠一圈把烤鴨帶回來的雲岫正巧碰見信風一臉怔然的從書房裡走出,抬手晃了晃手中香氣撲鼻的零嘴。
“吃嗎?”
“?”
信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烤鴨。
“……還有事情要辦,剛剛主子沒聽我報完資訊就走了。”
他轉頭朝燕寢的方向望了望,即而又轉過頭來接著說。
“感覺很疲憊的樣子,我們揹著他自己吃不大好吧。”
“……”雲岫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嘆著氣伸出手指了指腦袋太陽穴的位置。
“你忘了嗎,他昨晚可是熬夜談情…談事情,是人就會疲憊這不是很正常,走吧,先去別處說。”
短短一夜時間,許久未見蕭映竹的雲岫已經將淡漠詭麗、難以揣測、不近人情的印象改成了——人皆有情只是分人,主子其實只是心底藏事但將愛意藏在深情的各個角落只待發覺,竟深夜應要女子幽會的繾綣動情之人。
“你沒這種感覺?”
雲岫一邊吃烤雞一邊懶懶的往燕寢的方向望。
“他皆連通宵了幾夜,本都打算去歇息了,雨一傳來訊息,他竟然直接動身去赴約了。”
“那地方還是多年前主子將房產掛名在秦覽名下的私人茶館。”
“我記得連有權利進出那兒的人都很少吧。”
信風嚼了嚼烤鴨,忽然有些食不知味。
“怎麼是那邊?我還以為是……”對上雲岫看來的視線,他有些猶豫,“回來時你跟我說一小姐與主子應約,我還以為主子會直接把她帶到書房談事……”
“?”雲岫擺了擺手,笑了聲,“說談事就真談事?我還沒見過誰能在主子那一臉莫測、不高興就可能隨手抹了你的命面前,強撐著說上一整個夜的。”
話說到結尾,覺得不夠嚴謹,又補了句。
“——不過如果是秦覽,那就當我沒說。”
“……”
信風低頭看看吃了一大半的烤鴨,沉默了一會兒,腦子忽然對剛才雲岫說一半的話開了竅。
“你說主子深夜和姜小姐她談情說愛?”
面上還未換成悚然聽聞的神情,雲岫就很正常的點點頭。
“不然呢?你見過主子對哪個女人看對過眼?”
這話說的信風啞無口言,但又覺得哪裡不對。
“感覺主子比起跟姜小姐看對眼,倒不如說跟她手中的方子看對眼了……”
在雲岫的注目禮下,信風慢慢補了下一句。
“難道不是嗎?我覺得主子能把一整局中的劫壓在姜小姐那兒。”
信風悠悠抬起眼。
“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真會覺得主子瘋了。”
“……”
這倒是,來到屏州前,就見玄圭與他交接任務提到“姜念”這個名字時,神情有些微妙。
還未真想與東瀾這一戰裡,主子竟然將致勝的關鍵點壓在那未出茅廬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姑娘那裡。
兩暗衛互相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不解。
思來想去沒個結果,只好摸摸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