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做了標記,一面勾著一面將那為劃直而準的木板往下移。
為避免在搬運時磕碰到藥肆裡的賣品或是買主,姜念特地挑在藥肆外貼了張寫著“晚間店內整頓,故提前關門”的告示,在暮時開始搬運。
幾位雜工從木作店裡搬來了購置好的落地罩,在姜念親自的照看下按著地上炭黑的痕跡進行固定安裝,一旁的小石頭給他們搭把手,等一切都安裝完成時,牖外已是漆黑一片。
在藥肆外的張貼招牌生了效,前廳這個時段在藥肆門口停歇的人比往常少了不少。
故儘管藥肆的店門還開著,站在外邊看守店的幾位人手都進來幫小石頭一起打掃安裝時從上邊落至地上的殘渣木屑。
外邊坐在櫃檯後的徐伯對著油燈翻著今日的賬簿,四下靜謐,燈罩裡的稍有燃燒時細微的爆響。
茯苓接下來的幾日都被姜念安排去檢視倉庫的排班以及新改動的生產規則有沒有出現差錯,因此不在藥肆裡。
姜念繞著儲藏室走了一圈,目光掃過一遍整理好的貨架,剛想掏出記著貨架上貨品數量的本子再重新核查一下,儲藏室外邊的怒喝聲和木椅被推拉的雜聲霎時破了這兒的靜,眾人的心在停下手中的同時皆不由得一跳,紛紛往聲源處望。
正把木屑打掃到灰斗的看守距離儲藏室的門近,率先跑了出去檢視情況,想到連續幾日沒出現的賊人,姜念將手上本子一收,在看守和小石頭後邊一併快步跟上去。
藥肆門外的夜風帶著微醺的涼,路邊的油燈懸在空中悠悠晃著,徐伯面對著影影綽綽的路前方看著,等大家趕到外邊,那影子已經隱在了黑夜的深處。
賊人一事沒與外人告知,因此朱旺所送來的看守並不知曉此事。
轉身看到他們關切的眼神,徐伯沉沉嘆了口氣,只看向影子消失的盡頭解釋道:“方才有個人試圖偷竊,被我抓了個正著。”
今夜的藥肆油燈沒有點的像往常那般明亮,熄了一旁不需要經過的那幾盞,而從另一邊來藥肆的人若是往店裡看,因為角度問題便會看不到坐在櫃檯後的徐伯,進而偷溜進去拿點兒什麼。
這個解釋聽著很合理,那些看守沒有多在意,見著儲藏室沒多少剩下需要再打掃的地方,便重返了前廳提出歸休的請求。
許久未出現的賊人再次現身,眼下姜念掛念著這事兒,正想與徐伯細細詢問這賊人之事,當即答應了他們的請求,見著他們從藥肆回去後,才重新走回了店裡。
眼下四下無人,談事時在前廳自然不行,他們剛回到倉庫那兒放著桌子的地方,把儲藏室剩餘垃圾打掃完的小石頭便從裡邊走了出來,朝他們點了下頭,提出先離開的請求。
或許是深知涉及越深所牽扯的事就越深的道理,姜念見小石頭想走也就沒有多留,目送著小石頭出了門,目光才重新轉向徐伯。
“方才是看見了先前我所說的那位可疑之人?”
徐伯回憶所見的情景,思量再三,有些猶疑。
“是,但是跟姑娘所描述的那個身形不大一樣,像是還要再高出些。”
“不一樣?”
姜念思索的垂下眸。
“那他有在外邊徘徊嗎?”
“有,像是確認有沒有人在。”
先前那賊人的目的很是明顯,可今兒這賊人卻是忽然換了個盜竊的角度,為什麼?
是因為倉庫那邊增派了巡邏人手,並且開始施行輪流值守,確保無遺漏巡查的緣故?
但總覺得有其中的邏輯有些問題……
若是一開始就有很強烈的目的性的話,即便是加強了輪班制度,他也會執著於倉庫那兒,而不是店鋪這裡。
何況店鋪這兒確實沒有任何驅蟲劑的方子。
前兩次都那麼小心翼翼,但這次卻直接能被抓了個正形,就像是這人忽然變得毛手毛腳了一樣。
正沉思著,藥肆外卻忽而傳來了一些聲響。
見到來人,姜念忽而微微睜大了眼。
“公子怎麼來了?”
蕭映竹抬著手將一旁簾子掀起,垂下眼淡淡地看向正驚訝著的姜念,神態帶了些隨性。
“姜小姐的意思是…我不能這個點來?”
突然出現的陌生響動而緊張正提起的心,因聽著蕭映竹漫不經心的調侃倏忽落了下來。
姜念輕輕鬆了口氣,轉眼也有心情與蕭映竹敘話,笑著朝他邀請道。
“此地簡陋,還望閣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