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趁著這個難得的空暇時間,在大晚上溜去國公府敘舊時,卻被正在打掃書房外邊落葉的墨卿撞了個正著。
秦覽正疑惑他一個暗衛怎麼會替侍從掃地,墨卿就先搶了發問的先機。
“你怎麼來這兒了?”
提問的思緒被打斷,秦覽一愣,瞥了眼漆黑的書房。
“來找蕭映竹,他回去了?”
地上的落葉掃成一堆,簇成幾小簇,墨卿把掃把微微擋在身後,隨聲應答。
“主子昨夜就回去了,你來晚了。”
“昨夜?”
秦覽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柔和而涼的光透過雲霧彌散在庭院內,他驚訝的轉過頭再次看向墨卿。
“你主子連夜回屏州?什麼事兒他這麼急?”
“昨日不是才開誕辰宴麼?”
“他趕著找誰?”
“姜念?”
墨卿眨眨眼,一副不知的樣子。
“你還是問主子吧,這我也說不清。”
看著墨卿面上的表情,秦覽沉默了一下,余光中瞟見成堆的落葉,他忽然勾起了唇,手指點點那堆葉子。
“你被他罰了?”
“還是這一月只需要打掃一次的庭院?”
秦覽往前走了幾步,繞著這地兒走了幾個圈,嘻嘻一笑。
“你問他啥了?他罰你掃地?”
信風愛講話,蕭映竹罰他不許講一個月的話。
墨卿平常懶散,向來從簡,通常辦完自己的事兒就溜,從不接手不關他的事兒。
於是被罰掃地。
這種不能走捷徑又能一眼看出來有沒有偷懶摸魚的工作。
偏偏這庭院裡的樹還長花,風一吹花就落一地,還帶著樹果子。
一天沒掃就又是另一副模樣。
秦覽一邊嘖嘖嘖,一邊四下環顧著四處。
“你不會是跟他提姜唸了吧?”
“嘖嘖嘖嘖,真是太慘了。”
墨卿把掃把一放,挑眉笑道:“真的嗎?”
“昨天主子走後,桃鬱小姐可是找我來了。”
“你想聽聽她問了什麼嗎?”
聽到名字,秦覽眉心一跳,面上還存著的笑意一收,慢慢轉開眼往墨卿那兒看。
“你和她說了什麼?”
墨卿搖了搖手指,眉目笑意張揚。
“郡主的誕辰宴。”
—
好了傷疤忘了疼,在墨卿那兒栽過的跟頭轉眼就被拋到腦後,今日再見蕭映竹,心裡那八卦的筋又搭了起來。
看著面前對面的人慢條斯理的將茶飲盡,秦覽轉眼瞥向一旁正朝亭子飛過來的小渡。
“什麼訊息,是加急,但又無關軍情的?”
蕭映竹冰涼的視線淡淡落在臉上,秦覽勇往直前迎難而上。
“小渡回來時候改了方向,在我逆川的閣裡落了腳,艾看到來信,以為是寄給咱的,就拆開看了一眼。”
他懶懶的抬起手枕在腦後。
“沒想到是寄回屏州的。”
“那開啟郵筒時的香味...”
秦覽嘻嘻一笑。
“是溪枕吧?”
蕭映竹的眼瞳深諳,像黝黑的潭。
看著他眼裡的瞳孔微微放大,秦覽稍稍後仰了點兒。
“別動手啊,這事兒我可是想了一晚上呢。”
“一開始還沒和那....”看著蕭映竹唇邊笑意愈加冰涼,他話頭一頓,將“調香配方”調換了個詞。
“...那物相互聯想呢。”
“真想不到啊蕭映竹,表面看上去對萬物漠不關心,一副冷情又隨心,真沒想到背地裡....”
秦覽嘆著息,搖著頭。
“竟然暗自為姜小姐...”
踩著蕭映竹最後耐心的底線,秦覽話題一轉,正張揚笑著的眉目裡透出幾分危機的寒意。
“——設下保護。”
“他們這是要準備動手了?”
樹上的蟬鳴一靜,亭外的風歇了下來。
茶盞交錯間的肅殺之意還未散去,蕭映竹垂著眼簾拎出棋盤裡多出的一子。
黑漆圓潤的子在他瓷白的手中很是惹眼,隨著手落的方向被輕輕放在了茶盞的一旁。
“逢方必點,形方必覷。”
他深黑的眼眸裡映出黑子的影子,指端如玉的指尖輕輕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