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
訓練一天疲憊而歸的燕軍士卒們,此刻各自回到自己的帳中。
或打水洗臉洗腳,或捶著自己發酸的肩膀,或乾脆直接躺在床上,疲倦的哼唧了起來......
“哎,你們說,這當兵怎麼這麼累啊?天天訓練天天訓練,連個假也沒有。”
“嗨,這不在哪兒都一樣嗎?”
“誰說的!我表兄,人家以前就在魏國當兵來著,那日子過的可瀟灑啦,隔三岔五就出去花天酒地,給我們炫耀!”
“這麼好?那他現在人呢?”
“死了啊,就在含光谷那一戰。”
“......草,那你說雞毛啊!現在不好好訓練,難道將來你也想死在戰場上?”
“你急什麼,我這不就嘟囔兩句嘛......”
“不過就算是訓練,這每日的強度也確實太大了些,不像是正常該有的啊。”
“哎,我聽說,這之所以訓練的這麼急,其實是因為馬上要打仗了!”
“打仗?跟誰啊?大周還是齊國啊?”
“不知道,但不管是哪一個,也不是現在的燕國能惹得起啊。”
“誰說不是啊,雖說咱們當兵本來就是要去玩命的,但你說要是跟魏國這類差距不大的的小國打打,那還行。”
“但這要是換了周齊,咱們能打得過嗎?那不就是純純上去送的嗎?這跟玩命完全是兩個概念啊!”
“嘶,說純送就過了吧?我可是聽說這燕國不是新來了個神秘大帥嗎?含光谷那戰就是他打的,有他在,不至於說送吧......”
“切,那你懂不懂什麼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廚子再好,那也得有食材新鮮才行!就燕國這條件......嘖嘖。”
“當初本來就是奔著燕國當兵待遇好才來的,誰承想會有這種事兒?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
就在帳中幾人閒聊扯淡的時候,卻聽帳外突然一陣人影攢動。
緊接著,集結的號角便吹醒,迅速傳遍了各個營帳。
眾人雖然都面有不解,難道這大半夜還要加訓不成?
但剛來沒幾天就學會的令行禁止還是讓他們本能的迅速穿好甲冑,帶好各自裝備,朝著集結處跑去。
只見高高的帥臺之上,四周燈火通明,將這滿天繁星的黑夜映照的猶如白天。
一名身姿挺拔,相貌清秀的藍衣青年負手而立,目光平靜的掃視著下方漆黑一片的人影。
赫然正是路蒼瀾!
而在路蒼瀾身後,還站著底下這些士兵無比熟悉的將軍們。
直到全軍集結完畢。
路蒼瀾這才清了清嗓子,走上前來,底氣十足的喝道:
“將士們,你們雖入軍營已久,但過去我卻一直未有時間,能跟你們絕大多數人見見面。
“正好,藉著今天這個機會,咱們認識認識。
“你們當中可能會有玄甲軍的老人,知道我是誰,但也有新來的生兵蛋子不認識我。
“無妨,那我再自我介紹一下。
“本帥路蒼瀾。
“正是這燕國玄甲軍的最高統帥!”
此話一出。
後半段倒還好,畢竟誰也不是傻子,能讓這幫將軍們老老實實的敬陪末席,猜都能猜到這個藍衣青年身份肯定不低。
但重點是前半句。
他剛剛說他叫什麼?
路蒼瀾?
那個,大名鼎鼎的岐王路蒼瀾?
這一下,別說底下的將士們紛紛將信將疑,竊竊私語了起來。
就連身旁的那些將軍們都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看我我看你,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有太后的看重,又有逍遙關大捷......
他們事先可能或多或少都猜到了這位“路先生”肯定來頭不小。
但真聽到“路蒼瀾”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時,還是讓這些人忍不住心中一顫。
他真是路蒼瀾?
趙業嚥了嚥唾沫,扭過頭來,求證似的看向身旁的趙鹿泉。
畢竟平日裡,就屬她跟這位路先生待的時間最長!
但當他看到就連自己女兒臉上都毫無波瀾時,他這才明白,眼前這青年並沒有在撒謊。
再回想一下那段時間。
岐王剛死,他們燕國就迎來了一位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