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路蒼瀾眼神中終於流露出一抹讚許:
“有太后此話,在下就放心了許多。
“自古強國之策無數,可大多都是面對質疑聲堅持不下來,行百里者半九十,最終功虧一簣。
“如果太后今日面對朝臣的質疑,面對群眾的怨聲還能堅持下來,那北燕何愁不會強大?”
慕容世嬿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包含著極其複雜的擔憂。
就像路蒼瀾所說那樣,改變國策之後第一步就是割讓國土給鄰國,這種喪權辱國的條約,面對著朝臣的質疑,她真的能堅持下來嗎?
就在兩人交流之間,馬車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山頂上。
在這裡,有穿著鎧甲的四人早已等候多時,二老一幼,還有一位中壯年。
看見馬車駛來,四人同時對著馬車單膝跪地,拜道:
“臣等,恭迎太后大駕。”
車簾微微掀起,慕容世嬿並沒有急著走下來,馬車內再次傳來她柔和的聲音:
“先生請。”
“太后請。”
慕容世嬿微微一笑,毫無顧忌,就這麼主動拉起路蒼瀾的手臂,與他一同走下了馬車,來到了群臣面前。
看著單膝跪地的四人,輕聲說道:
“諸位將軍免禮,快起來吧。”
“謝太后。”
四人先後起身。
慕容世嬿扭過頭來,笑著朝路蒼瀾介紹道:
“路先生,這四位將軍皆是我北燕的肱骨大將,其中兩位老將軍都是三朝老臣,身經百戰,就連先帝在時也很是倚重。
“而這位雖然年紀較小的,看著年輕了些,卻也是實打實的少年將軍。”
說到“少年將軍”這幾個字時,慕容世嬿有意無意的加重了語氣,看著路蒼瀾臉頰的瞳孔中,也湧現出一抹難以言說的雀躍星光。
彷彿透過那陽光照射,她便又回到了草原上的少女時期,遇到了那時策馬長槍的少年將軍。
“至於最後一位,您已經見過了,正是我北燕的撫遠將軍,趙業。”
路蒼瀾望著那個面相老實的中年將軍,曾經在燕國宮門前有過一面之緣,而後者同樣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主動說道:
“趙業見過路先生。”
路蒼瀾微微一笑,抱拳算是還禮了。
畢竟對方唯一的女兒都當了自己的護衛隨從,自己總歸還是要客氣一些的。
在給路蒼瀾介紹完四人的來歷後,慕容世嬿又轉而望向了四人,輕聲說道:
“這位是路先生,雖然無官無職,但卻是哀家的座上賓。
“從今日開始,便全面接手玄甲軍日後的訓練,你們四人須得盡職盡責的輔佐,見他如見我,不可有任何怠慢,都聽明白了嗎?”
“這......”
聽北燕太后如此說,那少年將軍和趙業倒還好,情緒並沒有太大的波動。
反倒是兩位老將相視一眼,皆是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他們可不知道路蒼瀾的來歷。
岐王之名雖然威震天下,但昔日的燕國畢竟太過弱小,還不足以起大周的重視。
無論是軍事還是政治,他們都無法與大周如日中天的岐王打上交道。
對於他們來說,岐王就像是活在傳說中的人物一般。
只聽過,不曾見過。
再加上慕容世嬿也沒有刻意介紹,只是說了一句路先生,他們便下意識的認定這又是從哪兒請來的山野名士。
以往也不是沒有過,那些所謂的“名士”一個個趾高氣昂的,一入朝堂便開始指手畫腳,煩不勝煩。
但以前僅僅只是在朝堂倒也罷了,他們這些征戰沙場的老將倒也懶得管,可今日太后卻要出言讓這“名士”插手他們苦心經營多年的玄甲軍?
這讓兩位老將如何能不質疑?
好不容易玄甲軍才有點現在的規模,若是再被這些“名士”隨意指手畫腳,插足嚯嚯一番,那還得了?
不過,兩位老將雖然看起來有些不贊同,但場上有人贊同啊。
撫遠將軍趙業就在此列。
他是太后的心腹大將,那日在宮門前所發生的一切他也都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以太后親呢的態度來看,這位路先生......
絕不是一般人!
當下,趙業率先上前一步,行軍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