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火,焚盡白玉京。
即便訊息還未曾徹底傳開,但作為始作俑者的路蒼瀾,此刻卻已經在收拾收拾,快馬跑路的途中了......
“可惜了啊,好好的一座京城,說沒就沒了。”
途中,趙鹿泉忍不住再三回頭,望向那曾無比繁華的中原聖地,此刻卻只能在大火中淪為廢墟,不免有些唏噓。
燒之前,她是很想再勸勸自己這位大兄三思來著。
畢竟,就連破城之際,可能無意間會造成的財物損傷,被那幫老百姓知道了都得哭爹罵孃的。
現在故意縱火燒城,只怕更會讓人覺得他們與所謂的“叛軍”、“匪兵”無異吧?
一旦傳出去,可謂民心盡失!
但路蒼瀾沒接話。
反倒是身旁,那位儒雅青衣在微笑之間,僅用三句話就給她又堵了回去。
第一,眼下白玉京雖然是他們拿下的,但也要看整個中原在誰手上啊!
在寧,而不在岐。
想想看。
是給大寧留一個殘破的廢墟,讓他們耗時耗力,再次營建新都好?
還是乾脆留給他們一個完整的白玉京,讓他們直接拎包就能入住好?
第二,一把火燒了白玉京雖然是路蒼瀾下的旨,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他們乾的?
要知道,燒之前,城內百姓該跑的可都已經跑完了。
相比起即將攻入城中的大捷軍,是不是敗軍出逃之前,抱著魚死網破的想法,將城燒了更合理些?
完全可以把鍋甩給大周那邊啊,對吧?
第三......
那位儒雅青衣沒再說下去,只是朝著前方路蒼瀾的背影努了努嘴。
很明顯是在說,第三,燒了白玉京,也可順帶遂了他的私心。
既然他要用這繁華的白玉京來埋葬過去,那就給他埋咯。
反正城又不是他們的,鍋也可以甩出去,何樂而不為呢?
一通分析之後。
趙鹿泉沉默。
趙鹿泉震驚。
趙鹿泉覺得理應如此。
......
就是等到事後再回想起來,心中難免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畢竟坐視這麼一座繁華之都突然淪為廢墟,任誰都不會沒有反應吧?
趙鹿泉搖了搖頭。
而就在她走神之間,前方一聲響鼻,將她的思緒驟然拉了回來。
“希律律——”
只見最前方的路蒼瀾赫然握緊手中韁繩,將馬停了下來。
而緊隨在側,落後半個身位的趙鹿泉見狀,以為他是累了。
隨即連忙抬手,勒令身後那數千輕騎放緩馬蹄,原地休整。
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源遠流長的大河邊緣。
“這裡便是洛河吧?”
趙鹿泉眺望而去。
雖然她以前從未到過此地,卻也聽說過,中原有這麼一條比燕水還漂亮的河流。
叫洛河。
應該就是此處了?
只見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折射出五彩虹光,一眼望去,清澈見底卻沒有盡頭。
水景之美,讓人流連忘返。
趙鹿泉本以為大兄他這又是因為心底悲慟,觸景生情。
正想著該怎麼安慰安慰。
但抬眼望去,卻發現他的視線竟然一直集中在一個地方?
那是河邊不遠處。
一個戴有虎頭帽的小傢伙正盤腿坐在地上,手捧果子。
即便是身後如林的騎軍隊伍,也似乎並沒有嚇到她?
就這麼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果子,任由汁水四濺,眼巴巴的望著他們。
路蒼瀾沉默片刻後,翻身下馬。
“哎,大兄......”
河邊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孩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詭異吧?
以防有詐。
趙鹿泉心急的在後面喊了一聲,正想勸阻,下馬跟進保護他的安全。
但路蒼瀾卻擺了擺手。
示意讓她留在此地,自己一個人走上前去。
而隨著路蒼瀾的腳步越來越近。
那戴著虎頭帽的小傢伙還是沒有任何懼色,只眨了眨漆黑的大眼睛,又咬了一口手裡的果子。
最終。
路蒼瀾停在了這個小傢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