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直都是灰濛濛的,天亮了和天黑了,都沒有什麼區別,大雨人刻也沒有停熄過,我亦沒有什麼精神再接著往下走。
只感覺渾身綿軟無力,說不出的虛弱。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那裡滾燙如火,沒有想到,活了二十多年的第一場病,卻是這樣的感覺。
會不會死在這漆黑髮臭的屋子裡呢?
我頂著昏聵的腦袋瓜子,把那被雨水衝得乾淨的野豬肉,嘎了一塊放在火上燒烤起來。
只要還活著,就不要放棄希望,也許哪一天,我就見到姨婆了呢。
這個世間,唯有她最懂我,也最會哄我開心。
我吃了睡,睡了吃,每一次醒來就看看洞外的天,想要看看天空什麼時候放晴,想要知道,能不能走出這十萬大山。
我沒有想到的是,在這惡劣的天氣裡面,竟然還有一隊人馬,在艱難的跋涉著,足足三十人之多,全是精壯的漢子。
這些人是慕名前來千機閣尋醫問藥的,用的竹竿子,把病人給抬在上面。
那人身形消瘦,有進氣無出氣的,本該在家等死的,沒有想到抬出來這麼些天都始終沒有嚥氣,這才一路堅持走到這裡。
抬架子的足足有十八個,一個小時就會輪流換一次,耗費了二十多天這才走到這裡。
只是沒有想到,路上會有這連綿不絕的雨,害得他們舉步維艱,每日能走的時間特別的少。
此時見到我這山洞,如見到洞天寶地,都想進來避避風雨。
這洞裡面並不寬敞,勝在幽深,這三十多人雖然挺多,倒也勉強能安置下。
看到我在吃烤肉,還有那一大隻的野豬肉,那為首的中年人一臉討好的道,
“落難到此,很久沒有吃上人間煙火,不知可否與先生換一點食物?”
他把自己的揹包取出來,裡面都是一些午餐肉乾糧等,雖然能吃飽,但是吃多人也瘋狂。
我上前手起刀落,順間就切下一刀肉,然後走了回來。
那中年男人還以為這一刀肉是給自己的,伸手就來接,卻聽得我大方的道,
“那剩下的肉都給你們了,我只取這一塊。”
“啊這……這可真是,雪中送炭,多謝先生了!”
這麼多肉,少說也有一兩百斤,30個人敞開肚子吃的話,隨夠吃飽,指不定還會有剩。
因為這一點交情,中年男人對我好感不錯,把自己上山的來意也講了一遍。
原來,那求醫的人,並不是他的什麼人,而是對方對他有恩,這才不惜花費重金,千里迢迢的求醫而來。
為了一個恩人做到這個份上,這個男人說實話也算得有情有誼,值得人敬佩。
而對於我的來歷,我只說自己從小就四海為家,不知怎麼的,就流落到了這裡。
他聽我說得可憐,起了同情之心,拍著我的肩膀道,
“小兄弟一看就是有膽色的,這樣吧,你以後跟著哥哥混,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定然管你到死。”
此人話說完,那些個精壯漢子紛紛仗義執言,
“我們大哥人好,你啊,上輩子燒了高香,才能遇見我們大哥。”
“只要你是大哥的人,以後就是我們的兄弟,我們哥幾個也不會拿你當外人,咱們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快活的過日子,總比一個人來得強。”
……
我此時病病歪歪的,說實話,對於認什麼大哥,真的沒有什麼興趣,就害怕給別人添麻煩,這些人看著命就不硬,可不像梅麗他們這種職業的人,一生不知道要送走多少人,命不硬的都給磨硬了,這才能和我相處這般久。
“多謝大哥的好意,不過我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可能適應不了你們,抱歉啊!”
對於我的拒絕,那中年男人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大大咧咧的道,
“哈哈……沒有關係,等小兄弟什麼走不動了,隨時都可以來聯絡我啊,這是我的名片,你務必收好,等下了山有空的話,你就來聯絡我,必然會熱情款待。”
我客氣的收下名片,只給了他一個我的名字,別的……我也沒有了,唉……
這些人只是待了小半天就離開了,他們有充足的雨具,這雨雖然一直下,倒也還沒有大到走不了山道的樣子,最主要的是,他們離著千機閣已經不遠了,聽我說此刻那裡有神醫在,一個二個打起了精神,只想儘快趕到目的地。
我目送他們離去,依然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