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黃大自己回去,莫管我,我還要繼續遛鬼玩兒。
這些傢伙來回往返,也許只是在重複生前的某一個行為,也許,就是送葬的隊伍,生前出了什麼變故,讓他們無法往生,困在這裡罷了。
我一路跟了將近一個小時,走的鞋子都快磨破了,總算是來到一條小河邊。
小河,又是小河,這個小鎮到處都是河嘛。
和之前的小河不同,這條河沒有橋,想要過去,就只能淌水而行。
顯然,這些鬼物並不敢這麼做,而是繼續傻乎乎的愣在岸邊,寂靜而又無奈。
他們一定很想過河,去到那對岸。那裡能讓他們的魂安,能讓他們得到往生。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刻在靈魂深處的執念。
那鬼並沒有再來驅趕我,只偶爾轉過頭看著我,紅紅的眼眸裡,竟然能看出來幾分悽楚。
有那麼一瞬間,我特別衝動的,想給他們建一座橋,送他們一程。
怪不得,這個小鎮會有一個特別不吉利的名字,叫“陰魂鎮”。
鎮子有些蕭條,人丁不旺,年輕人大多去外鄉,只有一些老弱病殘孕還留在此地討生活。
關於這個鎮名的由來,早已經不可考,如今看來,這世間哪有無緣無故的存在。
存在即合理,此間陰魂滯留過多,於生人有礙,輕則小病纏身,重則災厄降臨。
一次兩次尚且能挺,時日長了終歸有虧。
所以,要想擺脫這樣的風水局,度化了這些陰鬼才是正經。
看明白了這個後,我對那個鬼大聲的道,
“明日吾將度此間陰魂過河,還請稍安勿躁!”
那鬼裂開有些誇張的大嘴,好似在笑,又好似在哭,看得人五味雜陳,心裡極端難受。
我能送他們走這一程,
人活著難,死了更難。
在這一刻,心裡感觸很多很多,不知道自己死時,又將是何等的光景。
只願那時,能遇上好心人,也度自己一度。
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快要天亮。
黃大熬不住,自己摸去睡了,我則找了早起燒火的一個老太太,打聽起這個小鎮的一些往事。
“哎呀,你要說這個送葬的事故,還是有的,那一年秋天,糟了天災,地裡面顆粒無收,很多人吃不上飯,就上山做了悍匪。”
“咱們鎮就被這些殺千刀的盯上了,正好那天有個老太爺要下葬,結果和這些悍匪裝上了。”
“這些人喪盡天良哦,搶了財務不說,當時還殺了人,只為玩樂。”
“老天無眼唉,這些人死了都快50年了,沒有想到,還徘徊此間……”
老太太說著說著,眼淚叭叭地往下掉,說不出的可憐。
“此前也有死人,此後也有死人,為何獨獨他們被困住?”
這是最大的疑惑,也是無法想明白的事。
老太太愣了片刻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當時就“啊”的一聲大叫起來,
“我想起來了,在我老祖還在世時,曾聽的他的老祖對他說過,我們這個小鎮每隔18年會出現一個極端的天相。”
我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急急問道,
“是什麼樣的天相?”
老太太嚥了咽有些乾巴得喉嚨,艱難的吐出來一個名詞,“紅月!”
原來,陰魂陣的月亮,每隔十八年,就會有一天完全深紅,特別詭異。
在這一天,陰氣本來就會很濃郁。
掐指一算的話,那出喪的隊伍正逢紅月降臨時遭遇不幸……
我有些同情起此間的鎮民來,如此極端邪惡之地,還愣是堅持著不離鄉,都不知道他們圖什麼。
和老太太足足說了一個小時的閒話,這天色也大亮起來。
我和幾個夥計交待了一聲後,就往小鎮上行去。
我想看看那橋為什麼過不去。
此時的小鎮,經過一晚上的靜休,已經恢復了活力,能見到很多人從那橋上經過,往郊外的田莊走去。
那橋下的小河邊,也有幾個老婦端著木盆,敲敲打打的洗著衣裳。
歲月靜好,多麼和諧美好的一天啊!
我來到昨晚的位置,來回踱步,又在橋上不停的堪測著,然後,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橋光禿禿的,石頭上已經被磨出包漿的年代感,十分圓潤光滑,下雨天走這樣的地方,一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