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果然是富貴兒,對於我的碰觸,他一點也不排斥,甚至還咧開嘴巴笑了笑。
自從遇見我後,這傢伙從一個聰明活潑的人,愣是變成了一個傻缺,就連話也不會說。
村裡的人都叫他小傻子,而傻子師父也早已經榮升為老傻子。
我對其一直抱有愧疚之心,若是尋常,定然會好好照顧於他。
此時生死攸關,哪裡還顧得了這許多,只想把他攆走。
“福貴兒,你聽我說,我那傻子師父今兒個要去小寡婦家吃雞,你若是去得早一點,興許還能撈個雞腿吃,快去吧!”
我這調虎離山計對富貴兒還是挺有用的,他糾纏了一會兒後,還是被香噴噴的雞腿給引走。
“再見了,富貴兒,若有下輩子,希望我能成為一個正常人,到時候必然福澤於你。”
嘆息一聲,我重新踏上最後的征程。
走到初遇法王的那一截路時,鬼使神差的四處瞄了一下,四野安靜,並不見有什麼風吹草動。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小心翼翼的走了很遠,直到遠遠地看見半山腰處有一座小木屋聳立時,我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沒有法王背刺,這心情頓時變得大好。
只要在最後穿過這一小片竹林路,就成功了十分之一。
有的時候,這一分的機會,也是生死大事,不可忽視。
然而,只一踏進這一片竹林,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股子陰涼的氣息,從腳底板處直往心口上湧,這感覺太過清晰,是以往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我忍不住在地面上搓了搓了腳板,這應該是那塊龍成帶來的加成作用,除了能凝血以外,也讓我對陰邪之物愈加的敏銳。
一邊慢慢地往前挪動,一邊謹慎的看著四周。
突然,在左前方,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根竹枝,無風動彈了一下。
心領神會間,我已經提氣猛衝,一個箭步離開原本所在的位置。
而在我的身後,則傳來爆裂的撞擊聲。
我驚魂末定的回頭去看,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襲擊了我,只在地面上看到有一個新鮮的凹痕,上面有一絲塵土蔓延。
不容我多想,接著又是一道破空聲從身後傳來。
我已經來不及跑路,慌忙之中潛意識的來了一個下腰,堪堪躲過偷襲。
只此觸發了這個竹林的暗箭,無數的“噗嗤”聲不絕於耳,在身周位置劃拉而過。
我完全只能靠著聽聲辨位強行躲過,一旦錯開一步,可能就會血濺當場。
氣氛緊張到了極致,如此堅持了五分鐘,卻好似有萬年那麼長,讓我累於奔命。
正當我被這些破空聲攪亂得神魂顛倒,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時,一陣清亮悠揚的曲子在竹林裡面響起來。
這不是竹笛,也不是簫,而是土壎特有的樂音。
說來也奇怪,樂音響想的時候,就好像是按下了暫停健,所有的暗箭偷襲突然間消聲匿跡,不復痕跡。
我愣在原地,聽著這樂音,並不敢輕舉妄動。
曲終人現。
一個頭上盤著厚重黑紗的老嫗出現在竹林的盡頭,其身材十分的矮小,就像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唯有那溝壑縱橫的臉才看得出對方的實際年齡。
對方就是傳說中的神婆,此時負手而立,明明是那小嬌小的一個人,卻有一種高山大嶽的威嚴感,讓人不敢小覷。
我急忙上前見禮,
“小子冒昧打擾,還請前輩莫怪!”
神婆定定的看了我良久好,伸出一隻手掐算起來,那結果似乎讓她有些動容,不可置信的道,
“印堂發黑雜亂無章,眉目帶煞陽火不足,實及大劫之相,小夥子,你這是必死之兆啊,你倒底是個什麼人?為何來我這裡?”
對方不愧是有道行的神婆,三言兩語就道破了很多東西。
我無奈的對其道,
“小子恐活不過明日,特厚顏來此尋求庇佑。”
這話讓神婆很是不悅,
“你身上有那個賤人的氣息,亦我所惡,你滾吧,我不想見到你。”
我對這話甚是不明,
“前輩,此話從何說起?小子身上哪有什麼氣息。”
最多就是有一點傻子師父身上的髒臭味。
但,傻子師父人不賤,我亦不能讓人這般說他。
神婆皮笑肉不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