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時候,沒看懂傻子師父怎麼救的我。
現在卻是看得很明白,竟然是把一條五毒蛇的蛇皮剝了下來,然後把其綁在我受傷的地方。
以皮補皮,正常時候,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凝結收血。
然而現在我只剩下最後一天的時間,如果沒有行動能力的話,明日就只能被動挨打,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實在是太過危險。
傻子師父想了想,有些肉痛的把貼了一半的蛇皮取下來,重新又換了一種皮,和其差不多的花紋,看著也挺毒的。
只不過,這個皮初取出來的時候,是很乾的那種,被他放在水裡浸泡軟了後,這才重新敷上去。
這蛇皮自然是越新鮮的越好,哪裡想到他會來這一出。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立刻急赤白賴的懟了我一句,
“憋回去,不許問,我怕自己忍不住收回來。”
我嘟了嘟嘴,
“至於嘛,又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皮,瞧你那小氣勁兒。”
回應我的,是傻子師父狠辣的兩巴掌。
“臭小子,若不是希望你能活著,你以為我捨得讓出這至定,這可是上一輩的守村前輩離世時,特意蹭送給我的龍皮,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一塊,懂了不?”
我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讚歎出聲,
“牛啤!”
龍皮都能搞到手,這已經不能用逆天來形容,簡直是神蹟。
我滿臉的小星星,
“一直以為龍這種東西,是那些愚昧無知的人虛幻出來的神獸,還把其弄到12生肖裡面,地位尊崇,嘖嘖……”
傻子師父有些彆扭的重咳一聲,
“其實是一種蛟龍的皮,離著化友已經很近,結果……”
我嘿嘿一笑,替其把末盡之言補上,
“結果,其死了,這皮還被你給弄到手了,哈哈……”
“笑個屁,”傻子師父看傻子一樣的瞪著我,
“它若是不死,現在死的就是你,這就是命,老天爺給你留了一線生機,你得好好把握最後的機會,想想怎麼做才能度過明天。”
這話讓我再也笑不出來,是啊,我現在還吊在這顆樹上,明兒個還不知道小命被吊在哪裡,一時間又憂愁不已。
這種皮的效果是真的逆天,到了傍晚的時候,那些傷口就基本上恢復如初,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傻子師父給我熬了最後一次五毒湯後,就把我攆出了羅浮村。
我的存在會給村人帶來不利,一步也不能踏進這個地盤。
走到村西口的時候,正好撞見我媽和一群村人務農歸來。
母子兩個已經很久沒有見面過,這一次一別也許是永恆,我心有所動的對其跪了下來,直接磕了三個響頭。
那些個村人看著我一個大小夥子,說跪就跪下,自是對我指指點點的,
“這人是哪裡冒出來的傻瓜蛋子,也不知道在跪什麼,哈哈……真是有夠搞笑的。”
“這人看著有些面善,好似在哪裡見到過,奇怪,怎麼出現在咱們村裡的?”
“他看起來腦子不聰明的樣子,看把黃家的大娘子都給嚇傻啦!”
……
這些人早已經忘了我這個曾經的小乞丐,畢竟只是在村子裡和傻子師傅生活了幾個月,沒有給這些村民留下什麼豐功偉績的傳說。
我媽初時真的被嚇到了,急慌慌的把黃茗寶護在我身後。
這一幕多少有些刺痛眼,原有千言萬語想說,最後也只含淚全部憋下,果斷的起身走人。
身後傳來黃茗寶笑得肚疼的聲音,
“媽,那人好傻啊,居然對我們磕頭!笑死我了,哇哈哈……”
我媽畢竟是曾經和我共用一個心臟的人,從初時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後,似乎已經有所察覺,一把抓住黃茗寶,嚴厲喝斥起來,
“不得瞎說,小心造口業!”
黃茗寶是個被慣壞了的孩子,我媽越這樣,他就越是反骨。
梗著脖子嚷嚷起來,
“他自己磕頭,還不許別人說?他就是個日膿包,大瓜皮,二愣子……”
他越說越來勁兒,我媽從來沒有生氣過得人,愣是狠狠拍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這孩子頓時發出了殺豬般的哭聲,在我身後就像是為我送葬的聲音。
不知為何,我卻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