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壁畫上的人好像都是史載過的上古大能。”
蒼負雪仰頭看著距離最近的壁畫,壁畫上的法修眼神肅穆,衣袂紛飛,舉手投足盡是睥睨天下的氣勢。
這模樣可真眼熟。
崔流玉同他一起端詳片刻,忍不住問。
“這是你們蒼家的人?”
這衣袍紋飾,這鼻孔朝天看人的樣子……
“是,此乃蒼家老祖,”蒼負雪將她伸出的手拉下來握住,“不可無禮。”
壁畫上的大能們各有特色,蒼負雪一一為崔流玉指出。
“這是煉器之祖、這是《孔雀明王》劍法的開創者,這是妙音宗開山之祖……”
崔流玉一一看過去,每個人都是仙風道骨,並不能看出哪個有可能是星艦“白塔”的主人。
兩人走過幽暗的水晶長廊,影子幽幽投射在水晶壁上,漸漸扭曲。
穿過長廊,來到方才入目的穹頂之下,崔流玉方才發現,這水晶宮裡沒有任何生靈的生息。
“誰造的這座宮殿啊,又怎麼會在幻境裡出現。”
她有些緊張地捏住蒼負雪的手指,將他的指頭捏得血流不暢,指尖發白。
蒼負雪知道崔流玉害怕,十分好脾氣地隨她捏著,輕聲道:“再四處瞧瞧。”
縹緲的聲音在宮殿內迴盪,崔流玉輕輕一抖,手上更加用力。
蒼負雪蹙眉看她:“怕嗎?過來?”
他張開手,崔流玉硬著頭皮拉住他的胳膊,搖頭:“不、不是很怕。”
然而,這座宮殿的穹頂也是水晶所建,透過晶瑩剔透的晶體,有些光怪陸離的海底光芒照射到地面。
崔流玉猶如驚弓之鳥,心跳聲在寂靜的空間裡越發清晰。
眼看她的冷汗都順著鬢角流下來了,蒼負雪垂下眼,乾脆直接將人扯到懷裡。
“彆嘴硬,這是什麼?”
他伸出手指輕輕一刮,崔流玉鼻尖的汗珠被颳了下來。
“是宮殿漏水。”
她嘴硬得要死,蒼負雪想將她抱在懷裡,崔流玉喉嚨裡溢位一聲微弱的尖叫。
“別!”她臉色慘白,雙股站站,“就這樣、就這樣你搭著我的肩膀就好,我要看著你的臉!”
她怕自己一扭頭,蒼負雪便會變成什麼毛骨悚然的東西。
“如何懼怕成這樣?”蒼負雪掏出一張帕子,替她擦了擦汗,“這裡有東西嗎?”
“不是。”崔流玉苦著臉搖搖頭,老實交待,“是以前幼時,被人關在黑屋裡嚇過,此後便一直很害怕。”
她出生於籍籍無名的垃圾星,五歲前都在垃圾星的最底層與其他流民搶食為生。
有一次,一家食品公司緊急撤離了星球,垃圾星的人得到訊息,瘋了似的湧入公司大樓與倉庫,搶奪那些被棄置不顧又未來得及銷燬的商品。
崔流玉也在其中,但同行的一個孩子將她關到了廢棄的倉庫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最可怕的是,一天以後,吃了商品的人中有人變異成了星獸,在整棟樓中肆虐。
崔流玉身體瘦小,靈活地爬上通風井交匯處,在裡面不敢吭聲,靠喝冷凝水度過了一週,直至被聯邦救援軍團發現,後來送到了孤兒院。
那一週在她的靈魂深處刻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不怕,有我。”
蒼負雪靜靜聽完她的話,俯身將手掌貼到崔流玉雪白的側頸,一股溫暖滲透了冰涼的肌膚,一點點熨燙妥貼著崔流玉。
“嗯嗯。”她感動地點頭,不忘誇獎,“蒼負雪,你真是個好人。”
蒼負雪輕輕笑了笑,捏著她側頸的軟肉,不經意地問:“欺負你的那人後來如何?”
崔流玉不過二十來歲,十幾年前地事,就算未能踏入仙途,凡人依舊會存活於世……
崔流玉眼睛一亮:“問到點子上了!這個人後來和我一起上學,被我死死踩在地上,每次都打不過我,往後一直……呃……一直在家鄉撿垃圾!”
“上學?”蒼負雪一怔,“你不是一直在澄山城生活嗎?”
無父無母,靠撿垃圾為生,怎麼會上學?
崔流玉自知失言,支支吾吾道:“也不是……我特別小的時候,還是在家鄉的,後來……後來被人販子拐走了,於是逃到了澄山城。”
她的話錯漏百出,蒼負雪靜靜聽著,沒有說什麼,只是垂下眼簾,勾唇輕笑。
“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