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負雪抿住薄唇跟在她身後。
“說話呀,不是要我親一下麼,那股勁兒呢?”
崔流玉不樂意了。
她又不是什麼玩意,蒼負雪這一下一下的,真是讓人心煩。
“不說也行,把你那劍拿來,我給你砸了。”
反正蒼負雪是法修!
聞言,蒼負雪露出一種奇異的神色,沉聲道:“你砸不了。”
“怎麼會?”崔流玉涼涼道,“我的火融不了它?”
黑劍靜靜懸在蒼負雪腰間,他伸出手去,想要觸碰,卻又收了回來。
“融了它,我就會死。”
深海很靜,蒼負雪的聲音放大在崔流玉耳邊,震得她不可思議地抬頭。
“此劍名為誅天,與我同胎而生,是一柄魔劍。”
崔流玉吊兒郎當的神色肅穆下來,不言不語聽著蒼負雪解釋。
“上古時,魔劍降世,生靈塗炭,龍神以魂為陣,將魔劍降服鎮壓,在龍族中一代代傳承守護,以己身加深龍神魂陣。”
蒼負雪的聲音平瀾無波,好似在說今日天氣不錯。
“我需以畢生鎮壓此劍,若是銷燬,魔劍中鎮壓的煞氣將會重新現世,可如今已再無龍神。”
“那日誅天失控,我踩著它降服,也因此受到了煞氣影響,所以才會重傷你,還有方才,我若使用這柄劍,便會被煞氣侵入神識,抱歉。”
他懇切地看著崔流玉,漆黑的眸子裡流轉著滿滿歉意。
崔流玉的肩膀頓時垮了下來。
她記仇這麼久的事,居然就是因為這柄劍!
她也不好意思怪蒼負雪,這麼一看,蒼負雪真倒黴呀,一輩子都要與這柄劍捆在一起了,若他稍微有些責任心,便不會放任這柄劍不管。
難怪他時不時就那麼突兀地兇一下。
撓了撓頭,崔流玉嘆了口氣。
“別生氣了,好嗎?”蒼負雪抿住唇,“我也不知……自己受了煞氣影響會變成方才那樣。”
“嗯……嗯……沒事!”
崔流玉想了想,主動靠近他,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我們倆的身世都這麼麻煩,又各有各的難處,也算是半斤八兩地倒黴,算了,原諒你。”
她藉著漂浮的浮力,擺動雙腿來到蒼負雪的身後,雙手搭在他的肩頭,腰身一用力,穩穩地——
騎在了蒼負雪的腰背上。
“你?”
蒼負雪不知她要做什麼。
崔流玉露出一個笑臉:“方才不是說了嘛,要騎著你,我累了,作為補償,搭著你往下游吧,負雪號小船,我們走!”
蒼負雪險些失笑出聲。
還得是崔流玉啊,無論何時、無論何事,總能讓人心底有片刻的放鬆。
反正在這片深海里,只有他們兩人。
他勾唇無聲地笑了笑,突然反手抓住崔流玉搭在肩膀上的手。
“那就坐穩了,我們啟程。”
下一瞬,蒼負雪雙腿一蹬,如箭般在海水中朝著深淵游去。
“噢——!!!”
崔流玉歡呼一聲,有種坐星際快車的感覺。
要是時間停在這一刻就好了,看著蒼負雪飄揚在水中的長髮,崔流玉伸手去撈在掌心,細細撫摸。
沒有那些煩人的神凰族、魔靈、魔劍,只有這一瞬間無拘無束的快樂。
越往下,威壓的力量越是深重無比。
“這下面一定有個大傢伙,我們打是打不過的。”
崔流玉趴在蒼負雪的背上,同他交談。
“不知這個幻境引導我們來此,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今這是盲人摸象,摸到哪裡是哪裡了。”
蒼負雪心底罕見的輕鬆。
“白塔沒有無法破解的幻境,無需太過擔憂。”
可是破解不了,就要一直在幻境裡死哎……
崔流玉還想著自己得出去煉機甲、烤兔腿吃,哪裡肯。
“不行,我們這次一定要成功!”
她手上下意識一緊,抓得蒼負雪的頭皮發麻。
“啊抱歉抱歉。”
崔流玉趕緊鬆手,見蒼負雪的臉色有些白,連忙從他背上溜下來,順著海水滑到他面前。
“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換你騎我吧?”
蒼負雪:……
他可疑地紅了耳尖,握住崔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