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決絕而又狠厲,眼中燃燒著不顧一切的瘋狂。
明漪上一次用這樣的口氣說話還是在南洲,她一次性處理了十幾個毒販的時候,
為了逼供,她親自動的手。
可惜這裡是謝家。
這些發狠的手段對他沒用。
明漪也沒指望砸幾個燭臺就能讓謝清意有什麼情緒波動。
她是真的沒轍了。
只能再賭一回,賭他們這段感情,還沒有到煙消雲散的地步。
她早就說過,他們倆是一樣的人,一樣的瘋子。
…………
燭臺上的水晶燈碎片在重擊下四處飛濺,如點點繁星墜落。
明漪撿起來一塊尖銳的泛著熒光的碎片,危險的光凜冽而寒冷。
謝清意還沒來得及看清她要做什麼。
明漪突然毫不猶豫的用水晶碎片朝手腕上割了一條口子。
鮮血瞬時湧出來,像一條蜿蜒的紅蛇迅速攀爬上她的手臂,觸目驚心。
傷口是豎著割的,比橫著割來的更快。
很多割腕自殺的人都做不到這麼絕。
“你幹什麼?”謝清意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中充滿了極度的驚恐和慌亂,彷彿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崩塌。
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瘋狂地操縱著輪椅撲向她,動作急促而失控。
明漪仗著自己身形敏捷的優勢,躲開他,到了床邊。
然後當著他的面拿起碎片又是又割了一道傷口。
“我說過,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你現在這副樣子和死都沒什麼區別,不如我先下去等你……我們在地下再團聚。”明漪的聲音帶著決絕。
鮮血很快就在地上流成一團,血腥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但她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還算中氣十足。
謝清意轉動輪椅跟著她的腳步過來,慌忙中有些想要從輪椅上下來,沒站穩倒在地上。
“讓人把門開啟,快點。”他幾乎是吼叫出來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焦急,
隔著電話和傳呼機,門外隱約能聽到應答和撬鎖門的聲音。
“直接把鎖砸掉!”謝清意趴在地上對著掉落在地的傳呼機催促。
雙手不停地顫抖著,全靠手肘撐住。
他無暇顧及自己的身體,只想外面的人趕快把門開啟。
明漪沒去扶他。
她坐到地上,看著手腕上的血一點一點往外流,眼神空洞,像個木偶。
謝清意撐著身子爬過來,眼裡的心疼和害怕恐慌終於讓他有了一點活人的氣息。
“沒事的,馬上就好了。”他拖著明漪的上半身半靠在自己懷裡,聲音顫抖著,滿臉的心疼和自責。
他騰出一隻手用紗布捏住她的手腕想要止血。
“阿漪,你要逼死我啊。”痛苦的哭腔破碎從他的喉嚨裡擠出來,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轉。
“我想活著,謝清意,可是你不理我……”她用另一隻手抱住他,埋頭在男人的頸窩裡滾燙的淚水貼著他的面板說出這些話,身體微微顫抖著。
“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謝清意的聲音充滿了痛苦,臉上滿是淚痕。
“你真倒黴,遇到我,這輩子不死不休了,謝清意。”
她的聲音已經逐漸變得虛弱,唇色也開始蒼白,彷彿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
血流的不算快,但已經浸溼了她的衣服,一片鮮紅。
謝清意用床頭的醫療紗布幫她按壓。
紗布很快就被染成了紅色,堆在那裡。
“砰”的一聲,門終於開啟了。
醫生和護士最先進來。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覺得荒誕至極。
兩人待在一起不到半個小時,女人就有氣無力地躺在男人懷裡,兩人身上還都是血,像兇案現場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醫生立馬給她包紮。
“可能需要縫針,這裡太雜亂了。”一個醫生抱起明漪快速地把她挪到了沙發上進行消毒。
傷口不是很大,兩條傷口前半段到尾部都是隻劃開了皮肉。
只有最後大概一毫米多的距離損傷到了動脈,所以血一瞬間湧出來很多。
看起來有些嚇人。
但好在謝清意及時用紗布止血,血已經止住了。
所以只需要消毒過後縫上兩針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