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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南被她嚇到。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中的槍差點沒拿穩,“我……我……”他結巴著,眼神中滿是驚慌失措。
連忙檢查手裡的槍,沒有走火也沒有槍聲。
“明小姐,明小姐…”他顫抖著聲音上前檢視,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明漪看不到傷口和血跡,他什麼都沒做,她怎麼就突然暈了過去。
“陳南,你幹了什麼!你瘋了嗎?”謝清意緊張又帶著怒意的聲音從寺裡傳了出來,讓陳南的身子不禁一抖。
“六爺,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立馬跑過去,臉上滿是驚恐和慌亂,腳步都變得踉蹌起來。
謝清意坐在輪椅上,面前是臺階,他試圖直接下來。
結果翻倒在地上,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卻顧不得自己,滿心滿眼都是明漪的狀況。
“阿漪…”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焦急。
陳南和保鏢立馬上前把人扶了起來。
謝清意一刻都等不得,立馬操控輪椅到明漪面前,急切恨不得要飛過去。
“讓醫生下來!”他焦急地吩咐,聲音都變得嘶啞,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
從明漪踏進南山第一步開始,謝清意就知道了。
他還沒想好見面。
於是讓人把明漪攔在山門口。
陳南出來後,他在寺簷下一直看著,眉頭緊鎖,眼神複雜。
也聽到明漪威脅陳南的那些話。
他了解她。
既然來了,就不到黃河不死心。
謝清意心裡有結。
他比她更痛苦,一張無形的網,緊緊地束縛著他的心。
一腔愛意被她利用,被她棄之敝履,身體落下殘疾,搭出去半條命,還是比不上她的信仰,她的家人,她的土地。
甚至蘇子珊羅起在她心裡都比自己重要。
他謝清意於明漪,不過是一條狗,她會愛他,也可以隨時放棄他。
明漪有一個醜狗布偶,搬到哪裡帶到哪裡。
她回南洲的時候卻沒有帶。
在南洲的時候,他問過明漪,為什麼喜歡那條醜狗。
明漪說,那條狗是她從小養大的,養了八年,後來在一場暴亂中,她跑去救一個小孩,忘記了狗狗,狗狗跟著她跑到炸彈區,在她面前被炸死了。
血肉崩了她一臉。
明漪一直都是個權衡利弊的高手,她的心很大,裝的下南洲這麼大一個地方,她的心也很小,只在乎那麼幾個人,而他在她心裡,永遠是第一個被放棄的。
他前二十多年,也算是吃過一些苦,在一個女人身上栽成這樣,是他十幾二十出頭時做夢都想不到的。
這段感情,愛的實在太累。
療養院裡……
明漪躺在床上,手上打著點滴,速度放得很慢,透明的藥液一滴一滴落下,彷彿時間也變得緩慢起來。
醫生說她低血壓低血糖,估計是幾天沒睡覺吃東西,還一口氣爬了十幾裡山路,沒有累休克算她身體素質好。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那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
看到前面人的背影,明漪一眼就認出是謝清意,但他似乎是坐在輪椅上的。
明漪看清楚後徹底睜大了眼睛,那眼眸中滿是震驚和心疼。
她剛才確實是暈了過去。
不過她是在看到寺簷角下的有人才故意倒下去的。
結果摔下去的時候摔重了,一下就失去意識。
徹底暈過去前明漪恍惚間還是聽到了謝清意的聲音。
現在真真切切地看到人了。
心頭突然湧出無限的委屈,如同潮水一般,瞬間將她淹沒。
明明她沒理由也沒資格委屈。
但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在這個人面前,她才會覺得委屈。
“老公……”她對著背影叫了一聲,聲音帶著顫抖和小心翼翼,蒼白的嘴唇此刻微微顫抖著。
明漪從床上坐起來,動作有些急切,卻又顯得虛弱無力。
聲音還有些氣息不穩,她故意放得更慢更柔和,彷彿在祈求著什麼。
良久,卻依舊悄無聲息,沒有回應。
女人眼眶原本已經紅了三分,見他遲遲不動,眼淚刷的就下來了,這這連日以來的糾結,愧疚,迫切,擔憂……全都化作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