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嘴,一時間竟然是忘了說話。
嚴鵠卻是眉頭一凝,有些疑惑:“怎麼了?可是有誰傷重?”
女醫學生搖了搖頭。
嚴鵠愈發疑惑,有些不悅道:“那你為何攔住我?”
女醫學生終於是鼓足了勇氣,伸手指了指嚴鵠的腰腹位置。
嚴鵠順勢低下頭。
而女醫學生已經開口解釋道:“將軍腰腹受傷了,要清理傷口,然後縫合包紮才行,不然會留下隱患的。”
這時候。
嚴鵠才看清,自己腰腹一側的甲冑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被砍開了一道足有筷子長的口子,甲片下的衣袍也全都被切開,暴露出下面深深的一道傷口。
只是這時候,傷口周圍已經結了血痂,但隱隱的還有些鮮血從縫隙間滲出來。
嚴鵠當即一揮手,憨笑著:“這點小傷不足為慮!待我再轉一圈,回書院了再行包紮。”
說完後,嚴鵠就要提腳離開。
但女醫學生卻是伸開雙臂,跳著腳又重新擋在了嚴鵠面前。
“不行!”
嚴鵠頓時面露慍怒。
可女醫學生卻是仰著頭:“按照書院的規矩,戰場上要聽你們的,可結束之後你們都要聽我們的!”
說完之後。
女醫學生又趕忙補充道:“你現在有傷,我是醫生,你就要聽我的,躺下讓我清理好傷口,縫合包紮之後隨便你幹什麼!”
嚴鵠頓時不樂意了。
自己和那幫蒙古狼崽子廝殺的時候,那可是渾然不懼的,這麼個小小醫學生,自己伸手就能按住。
可是沒等嚴鵠開口。
嘉靖已經帶著烏泱泱一幫人,走到了他心愛的小將面前。
嘉靖挑眉看了一眼自己心愛的小將,以及攔在他面前的女醫學生,側目看向嚴紹庭。
嚴紹庭趕忙解釋:“昔年在太醫院任職的李時珍,如今便在書院擔任教習,專門教授學生急救之道,也不禁男女,只要願學,李先生便都教授醫術。”
說完之後。
嚴紹庭立馬轉頭看向嚴鵠,冷喝道:“皇上當面,忘了規矩?”
嚴鵠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抱拳就要躬身行禮。
但嘉靖卻是更快一步伸手擺了擺。
“不用行禮了。”
“既然身上有傷,就聽……聽這位女醫師的話,老老實實躺下,醫治了傷口再來朕這裡說話。”
嚴鵠滿臉漲紅,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眼攔著自己的女醫學生。
半響的功夫。
嚴鵠這才低著頭,嗡嗡悶聲道:“能不能換個男的……”
這話一出。
滿場哈哈大笑。
嘉靖忍俊不禁的笑著說:“就她!朕的話,就讓她給你醫治!先前在戰場上那般悍勇,怎得現在面對一個女醫師卻如此膽怯了?”
雖然嘴上如此說。
但嘉靖心裡卻是對嚴鵠越發的喜愛。
這才是自己心中一直想要的將領啊!
赤子之心,除了上陣殺敵,旁的事一概不懂。
嚴鵠張著嘴,看了看皇帝。
然後又看向兄長和爺爺。
最後只能無可奈何的拱手低頭,乖乖的隨著那名女醫學生到了一旁早就佈置好的擔架上。
女醫學生倒是沒什麼想法。
一切都按照李時珍教授的,開始將嚴鵠身上的甲冑脫下。
而嚴鵠整張臉,卻是已經紅的和猴子屁股一樣。
嘉靖等人卻是津津有味的駐足現場,觀看著女醫學生為嚴鵠清理傷口。
袁煒看了兩眼,又看了一眼周圍正在為那些傷員救治的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但都是身穿白大褂,揹著一隻醫藥箱,在傷員中間來回的穿梭著。
袁煒不由笑著開口:“這些都是李時珍教出來的學生?”
這話自然是問嚴紹庭這個昌平扛把子的。
嚴紹庭頷首回答:“確如袁閣老所言,他們都是李先生教出來的,不過當下也只是學了不到半年,除了簡單的清理、縫合傷口,旁的還不太精通。”
袁煒卻是眉頭一挑,目光掃向了在場眾人,而後落在了皇帝身上。
“陛下,今日恐怕除了昌平民壯隊戰功卓著之外,便是這一群書院的醫學生,也是讓臣眼界大開啊!”
這話自袁煒之口說出,立馬引得在場眾人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