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宣城伯的質問。
嚴紹庭卻是裝瘋賣傻,晃了晃腦袋,露出一副趕路暈車的模樣。
“哎呀呀……”
“回來的急,侄兒怕是……”
啪。
兩隻大手,同時從身後扣在了嚴紹庭的肩膀上。
嚴紹庭回頭瞥了一眼,也看不清到底又是在京勳貴的哪一家。
宣城伯亦是繼續開口道:“聽說世侄大力支援的戚繼光,在浙江統兵,近日與倭寇戰於台州花街,戰功卓著,可喜可賀啊。”
嚴紹庭低著頭,悄悄的瞅了眼這位伯爺,悶聲嗡嗡道:“好似是這般……”
宣城伯又道:“聽說此戰,戚繼光部只死三人,未免朝廷質疑,方才報於兵部戰死一百一十五人。”
“還有這事?”
嚴紹庭抬起頭,目光純良的看向宣城伯,臉上帶著疑惑,眨了眨眼。
宣城伯瞪起眼,哼哼道:“世侄當真是個妙人啊。”
嚴紹庭只能訕訕的笑著。
“我們還聽說,朱公爺和張公爺家的小子,這次殺敵分別斬首五人、三人?”
宣城伯目光幽幽的盯著嚴紹庭,審視著他的每一個細小動作。
當浙江那邊傳來戚繼光部在花街一戰的震撼戰果後,不論真假,至少京中勳貴人家是坐不住了。
尤其是當朱時泰殺敵五人,張元功殺敵三人的小道訊息傳入各家之後。
此等遠在浙江的訊息,在兵部剛接到軍報後,城裡便同時傳出小道訊息,那基本就是做不了假的。
不論戚繼光部到底戰死多少人,朱時泰和張元功分別斬首的數目,鐵定是沒有問題的。
嚴紹庭的臉上卻是露出明晃晃的震驚:“當真如此?我家大姐夫竟然殺敵五人?”
宣城伯冷笑一聲,目光幽幽的盯著嚴紹庭。
他也不說話,就這般杵著那把不知道已經多少歲的大砍刀,坐在嚴紹庭的面前,那雙黑洞洞的雙眼靜靜的盯著。
嚴紹庭心中默默一嘆。
從今日這幫人派了兵馬司的人去昌平尋自己,謊稱嚴家被圍,再到這幫人著甲帶刀的等在家中。
他就知道,這幫人今天是不好相與的。
這幫人都是大明的勳貴,現在朱時泰他們三個在浙江立下軍功,他們這幫人自然是眼熱的。
鬧出這般動靜,也是為了表明他們的態度。
左右無非是也想參與分潤一下浙江平倭的功勞而已。
這麼多年,勳貴們只是安於享樂。
但他們並不是傻子。
更不是蠢人。
面對嚴紹庭明顯的裝聾作啞,宣城伯等人面露憤憤。
“不要再說東說西了!”
宣城伯臉色一沉,手中那把破傷風之刀不動自鳴。
嚴紹庭卻是面色不改。
他們這幫人是什麼心思,自己又何嘗不知。
但他們不說,那自己就裝聾作啞。
宣城伯見嚴紹庭一副水田泥鰍般的不沾手,心中又氣又急。
“好好好!”
“既然嚴世侄如此,那咱們爺們就攤開了說。”
嚴紹庭面帶笑容:“您說,您是長輩,晚輩肯定是要聽的。”
但聽是聽,會不會做。
就是另一回事了。
宣城伯冷哼道:“當初朱時泰他們三個小子去東南,就是你在玉熙宮,在陛下跟前提議的。
他們荒廢武功,可不代表咱們這些人這些年是吃乾飯的啊。
憑甚他們能去東南,咱們就不能去?”
嚴紹庭看了宣城伯一眼,嘀咕道:“他們那不是在南城芳春樓……”
嘟囔完,嚴紹庭滿臉純良的看著宣城伯。
要不您也帶著人去芳春樓為了一個妓女打一架?
宣城伯被擠兌的滿臉漲紅,憤憤道:“反正他們三個小子能幹的事情,咱們也能幹。
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百萬大軍,守禦疆土,護衛陛下,也是我等人家應盡的職責。
莫看我等久在京師,瞧著是安享富貴了。可只要你嚴紹庭能在陛下跟前說上一句,我們哪一個又是怕了上陣殺敵的?”
嚴紹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瞧吧。
這不就暴露目的了。
自己都不好意思說,你宣城伯那是上陣殺敵的嗎?
那分明就是想去鍍